甄士隐姑苏望族,书中说是神仙一流的人品,秉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每日观花修竹,酌酒吟诗。这简直是成年版的宝玉,假设宝黛能有幸完婚,宝玉定是不为功名为念,每日家和妹妹吟诗作赋,挑花弄粉。
甄士隐只是一乡绅并非大富大贵,如此恬淡的生活必是幸得祖宗庇护,留下可观田产。而他本人读书品诗为乐,不事稼穑,并没有让家业兴旺的才干。人生性良善,除了贾雨村或许还接济过其它与之有眼缘的人,一份家业不咸不淡地继续着。
只是人有旦夕祸福,甄士隐没有什么忧患意识,葫芦庙的一把火把宅子烧个一干二净,好在甄家还有田庄可容身。却不想庄子上灾祸连连,难以容身。想来,甄老爷这些年一直岁月静好,庄子上水旱也罢,鼠患也罢他从未出手做过什么,等有一天重新洗牌时才发现连底牌也没有。
甄士隐出家和宝玉出家如出一辙,宝玉入世时间短一些,人生前后对比强烈,甄士隐是将温柔乡的人生过完整了,人生苦难跌宕起伏。出家,是甄士隐无心更无力改变人生,唯有出走。
于英莲,甄士隐不是一个好父亲,正月十五只有一个家人还是男仆带小姐云看灯,这是英莲走失最主要的原因。这件事上,甄士隐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一个失误,让英莲开始万劫不复的悲惨人生。
于夫人封氏,甄士隐不是一个好丈夫,琴棋书画诗酒茶的生活很有味道很有情调,但是这不是生活的全部。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以不以功名为念,但不能由此失去庇护家人的能力。
大文豪苏东坡,仕途坎坷一贬再贬。身边有朝云为伴,日子清苦却也有味道。在黄州任职时,还有心情改良当地猪肉的做法,并高兴赋诗一首《猪肉赋》里面写道“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净洗铛,少着水,柴火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跟着这样的男人,既能红袖添香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也能酒足饭饱,没有生计忧患。
可是甄士隐不是豪迈的东坡先生,宝玉也注定成不了大业。于是甄士隐替宝玉把他剩下的人生走完了,结婚生子生离死别。跌入红尘的他们,人生从出厂就已经设置好参数,只有诗酒的人生注定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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