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致我难忘的他,他即是现在以前的我。
我该如何说起他的故事?他叫梁立,他说过,他从没见过凌晨四点钟的路灯下自己拉长的影子,同样的,也没能看见过七点钟路灯归于黑暗的模样。他不过是众多考生中的一个,可我为何记得他?大约因为相熟。
认识他的时候我已经走在他前面一步了,可我却并没有比他轻松多少,但当他问我时,我并没有如实告诉他现状。大可不必的,提前知道结局只会对前路更生疑惑。
当然,他也没多问。毕竟,我们只是相熟于屏幕的两端,没有多少交集,甚至不曾照面。可我为何迟迟忘不了他?
大约因为自己也曾和他有同样的身份--考生。
是哪一天决定拥抱考生这个身份已不得而知,且无从查考。这便是记录的意义了,我这样想着,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想着回忆。
那么,便从模糊的回忆开始吧,毕竟结束也是模糊,就像此刻,因为长时间的滴水未进,眼泪也只能在眼睛里打转而朦胧了双眼。为何我的眼里有泪花?大约源于刚刚结束了一场考试。
- 考后 -
他着急的语调从电话那头传来,他告诉我,他考完了。
“虽然知道了结局必然惨败,但我此刻更想知道的是你的那一件事儿定下来了没?”我听了他的话,不禁皱眉,就说嘛,一场考试不至于让他那般乱了分寸,可我眉头皱的更紧了,因为他说了结局必然惨败。
“别皱眉头了,都成川字了。”我没有说话,他的声音却再一次从那一头传来。
“既然你必然惨败,我又何必告诉你你见不到的事儿。”他如果都到不了我这一步,我有何必告诉他下一步的模样。
“等你到了这一步,我再告诉你也不迟。”我没听他解释,便接着说了。
“好,那我便不问。”他倒也不气我的无理。
“这样,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挂了吧。”好似商量,其实我已经在说完这句话时便挂了电话。
我本可以安慰他两句的,可我没有,毕竟安慰那样苍白无力。一想到注定惨败的结局会将过去的努力全部一笔勾销,什么都不留下,我就一阵心痛,可他竟然说的那般风轻云淡,于是我决心不再和他联系。
可我终究是模糊了,我更气的,其实还是自己,只是我考完是抱着侥幸的,不像他那般明白。
比起他考完此刻的大风、乌云和无阳,我考完的那天无风、无云也无暖阳,但照例有些许熟人,除了打着照面的,也照例当没看见,毕竟,微笑挤上脸庞有些费劲。倒不是结果有多坏,而是很疲惫。那种感觉就像独自跑完43公里马拉松后,既不知道别人跑的怎么样,也不知道自己的大概水平。
可我和他一样,自以为是的估计掂量,只是他给了自己一个最坏的结果,而我,给了一个不好不坏的结果,看吧,我就是这般中庸。
“嗯,感觉不好也不坏。”老林打来电话,他是第一个给我打来电话的人。
“好,那你和朋友好好的去吃一顿饭,休息一下。”
“好的,谢谢老爸的红包。”老林的红包在他话音刚落就发过来了,他一向如此,奖赏分明。
“你辛苦了一场,理当奖励奖励的。好,不说了,吃完饭给你妈妈打个电话。”
“好,老爸拜拜。”
我点开红包,欣然收下,然后去往那暖意浓浓的烧烤店,那里有美食佳人,至于其他,至于以后,都不是那时的我考虑的事儿。
当然我的考生身份并没有就此结束,而他也是在那时慢慢开始这一身份的的,只是他那时和我一样,没有想那般多,只是接受这个必将到来又离开的身份。
- 考中 -
“在考的过程中我想到了放弃,毕竟结局那样明了。”他又一次发来讯息,好似打算向我解释这件事儿。
可我坚持下来了,只是此刻也还知道为什么坚持。”他继续发来消息。
我本不打算理会他的,但是他又有什么错呢?本来这场考试就是一场狩猎,且注定有人空手而归,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
既然这样,空手而归的为什么又不能是我?像是想通了似的,我开始回复他的消息。
“无畏的坚持真是傻的可爱呢,可无意义就是无意义,你不必向我解释的。”我还在气头上,也不知自己在发什么浑话。
“为什么非得找个理由呢?就当是混日子吧,这是我们大多数人的命运。”我继续发到,并在心里想着,难道我还要为自己的失败找足借口吗?答案是:大可不必。
“你该坦然接受的,毕竟一切都是你自己不好。”我还在发,可我打定主意,这是最后一句。
“如果我已经尽我所能,那么,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林厘学姐,这道理想必你比我懂的。”他突然像智者一般的语气发来这句,把我吓了一跳。但同时这句话也让我陷入了沉思,于是真的就成了我和他的最后一句对话。
得之,我幸。可我现在得到的一切和他失去的东西是一个多长的过程呢?答案是:关于过去,也必将关于未来。
- 考前 -
那是一场去年种下种子的果实落地后,苦苦寻觅水和土壤妄图生长的过程,所以说关于过去,关于考前,可那太漫长,还不如说说那考前半小时。
“如果说,我已然看到自己的命运,那我为何还要前来?”他在心里反复思考这句话,此刻,他竟不知自己为何前来了。于是他想起了林厘。
“回想之前的一切,自信便会喷薄而出。”林厘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他只好接受,毕竟此刻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只好接受此刻的不安。
“梁立,即使挫败,也不该言在先,而后大胆的预测,这本身就不是一种考试的好心态。”林厘还说了这句,好似看到了他泄气的模样。
于是梁立下定决心背水一战。他想着,前来,自然是拼个结果,此刻也只能带着细心,带着那不太成体系的知识点全力以赴。
进场吧,莫想着从头再来,愿想着万事可期,也只能可期。梁立入场了,那时他大约没想过结局匆匆也模糊。
他走进大厅里,对面是一排电脑,其中一台电脑的上面有一句: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看吧,他就是这样把他的烦恼事交出去的,那时他就已经成为了考生的一部分。
林厘就是在他来之前将电脑设置成处理模式的那个人,所以,注定了他会看到那句话,变成林厘后面的考生。
而那,都发生在考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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