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的清明节,因新冠肺炎疫情,让缅怀先烈、祭祀先人的味道更浓烈。虽然窗外阳光明媚,但空气中依然多了几分惆怅,我对逝去亲人的怀念与感恩也更加强烈。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20年了,回想起父亲病重时刻的坚强与乐观,我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躺在病榻上的父亲面对病痛的折磨,从未呻吟过一声,坚强地与病魔作斗争;骨瘦如柴的他,每天坚持看报纸,学习国家大事,积极乐观地面对生活。父亲虽然没有留给我们金银财宝,却留给我们一笔精神财富。
20年来,每到“父亲节”这天,我都特别伤感,也十分内疚,我们还没有报答父亲,父亲就匆匆走了,深深体会到“子欲养而亲不待”。很长时间,我都不能接受父亲永远离开我们的事实。下班回家,打开屋门,父亲的气息还在,父亲经常坐的沙发还在,父亲的音容笑貌依然在我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浮现,泪水也一次次模糊了我的双眼。
父亲中学毕业后在镇上当工人,后来调林业局做会计。他一生为人耿直,待人厚道,热心助人,在街坊邻里有很好的口碑,大家有大事小情也都会找他帮忙。在我的印象里,家里总是人来人往,要么是找父亲寻求帮助的,要么就是来感谢的、聊天的,我做的最多的事儿,便是帮父亲买烟。父亲好客,虽然家庭并不算多富裕,但是家里的烟和茶叶几乎没断过。
父亲兄妹5个,他排行老大,奶奶去世的早,爷爷身体不好,父亲就挑起了家里的大梁。两个叔叔和两个姑姑结婚、生子、盖房子等等,这些事情,全都是父亲一人操办,作为大哥,他做得更像父亲,这也是我的叔叔婶婶、姑姑姑父对我父亲格外敬重的原因之一。
记忆中,父亲为家里生活的更好一些,起早贪黑,一生辛苦操劳。我们家里有几分菜地,为节省买化肥的钱,每天早上天还没亮,父亲便起床去街上的各个公共厕所拉大粪,倒入菜地粪池后,再匆匆忙忙回家换洗干净衣服去上班,晚上下班后还要和朋友一起卷纸棒卖钱,卷一个纸棒至少需要十分钟,挣几分钱,常常忙到深夜。
父亲对我和弟弟一向很严厉,尤其是调皮的弟弟,每次犯了错,少不了挨打,甚至罚跪在地上,不准吃饭,不准睡觉,直到认识到错误为止。我因为是女孩子,极少挨打,但看到弟弟被惩罚的样子,在父亲面前也十分胆怯、畏惧。
我长大后才明白,其实父亲也很疼爱我们。记得我上初中三年级的一天,感冒发烧了,下午放学告诉了母亲,母亲要求我上完晚自习再去看病,自习课还未开始,我看到了教室窗外父亲的身影,原来他下班回家听到我生病的消息,着急地赶来带我去看病,坐在父亲自行车后座,头靠在父亲背上,感受到他吃力地蹬车,泪如雨下,原来严厉的父亲也有慈爱的时候。上师范的第一学期,还未来得及回家带棉衣,已经开始下雪了,正被冻得发愁时,父亲的身影再次出现,为我带来的是一大袋子棉衣,看着浑身湿透的父亲,看着转身离去的高大背影,我流泪了,父爱真的是无声的、深沉的!后来从母亲那里得知,父亲看到天气变冷,一大早便赶着坐车给我送衣服,那时没有出租车,没有三轮车,从我们家里到公路的坐车点,要走五六里路,从襄城县城下车到我们学校,仍然要走五六里路,而且从叶县到襄城县的公交车很少,有时需要等一个多小时才有公交车,父亲为了赶车、赶路,连午饭都没吃,下午从襄城县回去的时候,天色较晚,加上天气不好,父亲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公交车,最后还是搭乘一辆大货车回到了家。又冷又饿的父亲为了女儿在风雨中足足等了几个小时,这便是我父亲独有的爱的方式。
亲爱的父亲就这样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没有留下金银财宝,但留给我们的却是一笔永久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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