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

又到了开学的季节。

几天前，看到了宇哥写给女儿的信，其中有句“那条路不算短，但你一次也没回头”。自然地，我想到了龙应台那经典的一段话：

“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用追。”

年少不知父母心，懂时已是中年人。天下的儿女，都义无反顾地“逃离”父母的哆嗦与唠叨，为学业、为工作开启一场背井离乡的远行。

两年前，我的外甥女高考658分，大妹两口子眼巴巴地希望孩子留在所住的城市完成学业。然而，孩子不允，而且是坚决不允！她得远行，她得离父母远远的！最后，毫不犹豫地去了京城。

大妹两口子把孩子送到校门口（因特殊时期，只允许送到校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女儿被校门口的学长（志愿者）推过行李，汇入校园茫茫人海，直至消失。大人望眼欲穿，孩子却一次都没回头……像是心尖尖的肉被掐掉一般，大妹两口子怅然若失地离开校门，去了宾馆。

下午，两个人又去了校门口，像是赴一场隆重的约会。然而，孩子没有出来。外甥女在电话中说，她都忙死了，哪有时间去见他们！

晚上十点，外甥女给大妹打了视频，正在酣睡的大妹夫猛然惊醒，惊喜地趿上拖鞋凑到大妹的视频前，看到他的宝贝丫头，兴奋得像是好多年没见到一般。

“收拾妥了没？”

“收拾妥了，床铺啥的都收拾妥了！”视频的角度晃了晃，切换到那个整理好的床铺上。

“吃晚饭没？”

“吃了，跟同学一起去的！”

“爸妈明天就回家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特殊时期，戴好口罩，勤洗手……”

“好啦，知道啦！”外甥女满口答应。

……

“不行，下个星期，我还得上京城！”外甥女关掉了视频，大妹夫迫不及待地说。

“你来干嘛？”明知他来京城的目的，大妹还是问出了口。

“看女儿呗！”大妹夫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人都还没走，就计划着下周末再来，有你这样的人吗？”大妹禁不住笑起来。

“就来！一定来！”大妹夫下保证似的。

只要你愿意就行。

如今，不是孩子离不开大人，是大人离不开孩子。天下的父母，又何止是大妹两个人呢？！

昨天，想着儿子即将上学。我想到了他的挑食，想到他头上的那块皮肤病，我尽着当妈人极尽的关怀。

那只肥大的烤鸭腿，我忍不住用公筷夹到了儿子的碗里。

“我不喜欢吃饭时啃鸭腿！”儿子强烈抗议！

“我知道你喜欢晚上啃鸭腿，但天气炎热，我希望你在两餐间吃点水果。此时，正是秋梨上市的季节，瞧你那嘴皮，都干得脱皮了！还有，你头上的那块皮肤病要按时擦药，得重视。”我强调。

“去学校后，我会很忙，别一天给我打电话！”儿子特别强调着，像是一个大人，吩咐一个不省心的娃。

个祖宗！大学期间，他从没给我打过电话。我偶尔在周末打个视频过去，连人都不让我看一眼，还把镜头对着宿舍的天花板！我是没看过天花板吗？我是稀罕我的娃呀！

“就不能让妈妈看一眼？天花板有啥好看的！”我大为不满。

“我有啥好看的？就那样！”天花板那边传过来一句话。

人都不让咱看一眼儿，有啥好聊的！憋了两个月才忍不住打过去的视频，不到两分钟，又匆匆地挂断。

今早，送儿子去了乘车点。五辆大巴的校车己在等候，成群的学生推着箱、背着包匆匆赶来。

存放行李箱，验电子票，儿子稳稳地坐到大巴上，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好不容易往我瞟了一眼，视线迅速回归，仿佛不认识我似的。直到大巴启动，我对着儿子的座位挥挥手，儿子看都没看我一眼，好像我有多见不得人似的。我那自作多情的挥挥手，终是留给了空气。

看着校车启动，离开。儿子又变成了那颗放飞在太空中的行星。只需要补给，除此无信号。

我知道儿子开学后会很忙。他忙于上学期挂一科的补考，忙于微软课程的学习，忙于课余间的游戏。

噢，那该死的游戏！

最后，希望儿子照顾好自己，该考的、想考的全都过关，缓解一下他妈的焦虑与紧张！

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