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做了个小手术。
因为是局部麻醉,也因为是第一次做手术,除了麻醉的肌肉不能动之外格外清醒。刺目的手术室灯光,狭小的手术台,手术刀,缝合的线,都在我眼前。还是紧张的。
打麻药时细密直接的疼痛使我更加清醒。切开伤口时飞溅的血滴在脸上,好像灼烧着皮肤。我不敢睁眼。试图转移注意力。整个手术过程虽然一点也不痛,但是能感知到缝线的过程。线扯着皮肤,虽然没有疼痛,但是想象着那个场景就有点发怵。与我潜藏的紧张对比的是医生和护士们轻松愉快的交谈。
为了不让大家担心都笑着说不痛,可麻药过后那种揪心的疼痛无法言喻。
我自己感受着在两层纱布底下血从伤口渍出慢慢濡湿纱布和肌肤的过程,痛感一丝一丝地侵略。伤口在嘴角,缝合的线和覆在肌肉和伤口上的胶布和纱布主导着我嘴角的肌肉。连喝水都牵扯着伤口,只能借助吸管。不敢看喜欢的综艺和电视剧,因为笑会撕裂伤口。不能读英语单词,不能清楚地大声讲话。看书,病隙碎笔,想感同身受,但感觉比起史铁生,我这点伤痛还算不了什么。睡觉,做梦都是渗出伤口的大朵大朵红血珠,以及夸张预见七天后拆线的疼痛。
伤口不能沾水。所以流汗的时候都会格外敏感。虽然已经过了暑,但是似乎暑气却刚刚降临。晕车,所以一般电动车出行。刚一出门,好像被炙烤着,细密的汗珠就出来了。我怕它们濡湿我的伤口,发炎,就坏事了。心底不停安慰着自己,没事的,风挺凉快,别出汗了,实际上明白自己畏惧的是骄阳和疼痛。
女孩子,总是爱美的,脸上的纱布在阳光底下格外刺眼,戴的头盔只能遮住半边脸,只好拿帽子挡住下半部裹着纱布的脸。有些人会被我奇特的造型和姿势吸引,走到侧面一看又会转为异样的眼光。真是有趣。
热,是天气,是骄阳,是迟来的暑气,是躁动的汗珠。
烈,是伤口,是血珠,是持续的疼痛,是无尽的期盼。
我希望我早点好起来,不是因为这持续的痛我无法承受。
母亲怕打扰我休息,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来,晚上在我入睡之后再睡,她不知道她后面已经悄然萌生的白发还有她早上起来炖的鸽子汤出卖了七八点还在床上的她不是一夜安眠而是劳累过后的作用。
我无法承受我的痛苦会给母亲带来更多的痛苦,辛劳以及加速的衰老。
热烈的天气,伤口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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