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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上午,林越和柳河区的主要领导,陪同柳山市市长一行去郊区的几个企业,给生产一线的工友们拜年,下午和冉平去超市置办了好些年货,分别给娘家拿去一些,留小部分给自己家,剩下的全部带到了公婆家。
大过年的,冉宁一早上就找了个借口开溜了,冉母看冉宁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来气,心里跟明镜似的,怎会不知道冉宁去陪金子涔娘俩了呢?!
冉母将自己的不悦,在老伴儿面前表现了一拨又一拨,唠唠叨叨了一天,弄得冉父心里也疙疙瘩瘩,别别扭扭的,烦躁极了,恨不得去广场上跑两圈,如果真去了,反而露出火上浇油的恶毒,大过年的,还是算了。
冉父为了排解自己的惆怅,只好从这个屋踱步去那个屋,又从那个屋踱步来这个屋,一天下来,人快转晕乎了。
好在,晚饭有冉平夫妻作陪,老两口如逢甘露,心里不由地生出几分欢喜。
冉父从部队上回来以后,在基层干了十几年,后来又在区上工作多年,最后从市人大主任的位置上退下来,所以,他和儿子儿媳的交谈多与工作有关,他们谈当前的教育,谈当前本地区的经济发展,谈农村扶贫工作,谈城区环境卫生。
冉母早些年是国营棉纺厂的职工,下岗后一门心思扑在老公孩子身上,除了操心一家子人的吃喝拉撒外,懒得关心其他,所以,当老伴儿和儿子儿媳在饭桌上说什么教育不能一味迎合考试,导致孩子厌学,教育部门应该反思;说什么中国城市化滞后,是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严重错位的结果;说什么引导社会各界人士和志愿者,到贫困地区开展服务,帮助贫困户解难题谋发展促进贫困家庭稳定脱贫等等等等。冉母都无从插嘴,只好一面催大家吃吃吃,一面憋屈的在心里哀叹自己在这个家就是个保姆,就是个外人。
终于,老太太忍不住了,拍了一下桌子,酸不拉几地说:“大过年的,你们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人话?能不能别像开会似的?能不能聊一点和我们家有关的事啊?”
爷仨儿面面相觑,话题戛然而止。
冉父不好意思地笑了,冉平和林越互相看了一眼,略显尴尬,林越马上拿起汤勺,讨好地给婆婆盛汤。
冉平起身,探着身子望了望卧房,问:“冉宁呢?今天值班?”
冉母没好气地回答:“他呀,早上饭吃一半,就接到电话,说什么去儿童公园,然后,就火急火燎出门了,八成陪金子涔娘俩了。”
冉父挥着筷子,说:“吃咱的,不管他,他爱干啥干啥!”
冉母瞪了老伴儿一眼,说:“就你心大,冉宁都三十五了,你还这么纵容着他。”
林越不好插嘴,眼睛瞟了一下冉平,冉平意会,说:“妈,你也不要埋怨爸,冉宁都这么大了,他自己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做主。”
林越帮腔:“冉宁的事情,还是把他叫过来,当面说清楚,只要他觉得幸福,我们就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冉母叹了一口气,神情黯然,说:“冉宁和那个寡妇在一起三年了,我还能说什么,我知道他们两人分不了,只是,我这心里就是特别扭,跟长了一堆杂草似的,现在呢,我也想通了,随他吧!”
冉平听母亲这么说,心里一下子松了一口气,随后去卫生间,发短信给冉宁:妈同意你和金子涔在一起了!
其时,冉宁陪着金子涔娘俩,在人民广场放烟花,看到哥哥发来的短信,他激动地抱着金子涔转了三圈,金子涔五岁的女儿小婷,跳着蹦蹦,喊叫:“妈妈,羞羞!冉爸爸,抱我,举高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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