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晞
你是我三十九度的风，风一样的梦
你我形同陌路，相遇不过是恩泽一场。
2017年 8月1日 星期二 晴
01
你会因为一个声音，而疯狂迷恋上一个人吗？
你会吗？每个人都会吗？不一定吧。
但我会。
敲下这句话，我把它发给他。片刻后，他的语音便随之而来：你不就是吗？
我回他：是啊是啊，我就是被你的声音所迷惑的。你不也挺开心的麽？
小样儿，就知道你也在偷着乐！
果然，这老狐狸还是有一套的：我开不开心，你不是最清楚吗？
他这话，我无法接。只好连发一串“哈哈哈哈”过去。似乎从认识以来，我们之间的每次聊天对话，都是以我惨败告终的。
敌方势力太强大，我军输的丢盔弃甲，惨不忍睹。
“丫头，今晚想听什么歌？”就在我为自己的智商默哀时，他继续发来语音。
我们聊天的模式有些奇葩。每次都是我打字，他发语音。当然了，如此奇葩的对话方要求，也只有我这种奇葩的声控才能提得出来的。
谁让他的声音深得我心呢。若不动动脑筋，为自己所用，那岂不可惜了？
“随便唱吧，反正只要是你唱的，我都爱听。”这话绝对不假。他为我唱的每首歌，我听完后，都有收藏着，反复循环。
“那就给你唱首十年吧。听完后就乖乖睡觉了，不许熬夜。否则明天就没有早安和晚安了。”
我正暗自高兴着呢，结果他一句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老狐狸，每次都用这招威胁我！然而除了乖乖听话，我别无他法。
一段长达六十秒的语音，一首没唱完的十年。我静静听完，听完后等着他的晚安。
“一首不完整的十年，送给迷糊的声控。晚安，我的云丫头。”
“晚安，我的顾先生。”
退出微信，关掉手机，躺在床上，看一眼窗外悬挂在树梢上的明月，我安然入梦。
梦里见，顾先生。
02
我和顾先生，相识于偶然。
一次闺蜜间的恶作剧，让两个毫无交集的人，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慢慢靠近，再互相交叉。
2015年11月27日，是我和顾先生初次打交道的时间。
那天晚上，我和闺蜜在KTV帮朋友庆祝生日。这样的场合，游戏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连续输了三回合之后，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两者间，我选择了后者：在微信上扫一扫附近的陌生人，并给对方发一个语音聊天。
抱着豁出去，大不了就是一死的想法，我颤抖着手指，按下了微信的扫码功能。
十秒，二十秒，一分钟，两分钟……就在第三分钟的时候，微信上出现了一个头像。
来不及多想，手机便被闺蜜抢去，并以最快的速度添加对方好友。
在等待消息的时间里，她们都在猜测这个头像的主人：是男生还是女生。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也溜走了，可手机迟迟没传来提示音。
“算了算了，再换别的玩法吧。”在大家都想放弃，我也以为自己快要解放的同时，提示音响起。
无奈，愿赌服输，我只能给这位素未谋面的朋友发去语音聊天的请求。
没想到这次接通的倒挺快：喂，你好。
一道略显疲惫，却充满磁性的声音通过屏幕传到众人耳中。整个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彼此之间，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喂？”又是一声简短的疑问。
闺蜜戳了一下我胳膊，我才反应过来：那个，你好。
由于过度紧张，我的声音很小，手心里全是汗，心脏也在加速跳动。
“嗯。”又是一个字。
在为时十分钟的通话时间内，我只听清了一件事：对方就在我们隔壁。
朋友们让我继续和他语音聊天，但都被我以“你们听不出来吗？人家明显不愿意和我说话”为借口婉拒。
其实我没有告诉他们的是，在语音结束后，对方给我发了消息：回聊。
我更不敢让闺蜜知道的是，就在当天晚上，我和这位素不相识的朋友，聊了一个多小时。
“晚安，来自陌生人的问候。”
“晚安，声音好听的陌生人。”
或许是在深夜之时，人都容易孤独，因而更渴望能有人倾听与陪伴。
因为工作原因，我们一般都在晚上才有联系。而每个不眠的午夜，都是他的声音陪我度过的。
知道我睡不着，他会给我打电话，讲故事或者唱歌给我听。
“好了，今晚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了。晚安，云丫头。”
“晚安，顾先生。”
在联系了两个月后，我们每晚都以这两句话作为一天的结束语。
隔天早上，叫我起床的不再是闹铃，而是他特地为我定制的手机铃声。
每晚都在他的声音中入梦，然后再在他的声音中醒来，是让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情。
我们的联系，持续了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里，语音，视频，我们都发过。但唯独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过面。
我们在同一座城市，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却无法拥抱到彼此。
无论我如何旁敲侧击，怎样暗示，甚至主动开口提出要和他见面。
结果都没有结果，都被他无情拒绝。
03
你不想见我吗？
想。
那为何不肯和我见面？
因为还不是时候。
每每和他提起见面的事，他都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生气过，伤心过，疑惑过，最终都化为了“要相信他，不能怀疑他。”“再等等吧，再时候到了，他自然会和我见面的。”
他不会袖手旁观我的焦急与忧虑，除非我们从来就不曾动心过。
抱着这个念头，我一直在等。
一直等，等了一天又一天。等到绝望，等到崩溃。
“如果你还是不愿意来见我的话，那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好。”
就这样，在相识一周年的日子里，我一句话，他一个字。
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悄悄的开始，悄悄的结束。
没有惊动任何人，或许连他自己，内心都风平浪静。
只有我一个人，心底白浪翻滚，涟漪不断。
04
分手后，我没有删他的联系方式。
我们就那样，各自安静地躺在对方的微信上。聊天的时间，从最早的渐渐退到最后的。备注也从独有的昵称到“陌生人”。
其实不算是分手吧，毕竟都没有正式在一起过。
从始至终，都不过是我一人在自导自演，一厢情愿罢了。
我们的故事，以我闯入我为开始，以我多余为结束。
如果按照电视剧上的情节，我们就应当各自忘掉这段往事，尔后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但现实却总不如人意。
倘若没有在现实中相见，哪怕相见，只要他身边没有别人，我都不会觉得自己有多难受，多不甘。
有时候想想，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好大。大到我们在同一座城市，却无法相遇。但现在想想，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挺小的。小到事隔经年，我们终究还是遇见了。
在地铁站里，在拥挤的人群中，我和他，四目相对，视线相交。
我第一眼便认出他了。
深邃的眼神，迷人的锁骨，灰蓝色格子衬衫。梦里见过无数回的人，此刻正与我面对面。
我下意识想转身离开，可脚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不听使唤。
地铁站里，人群一波接着一波，离开或等待。每个人都有要去的目的地，都有要等的人。
我一直在等的人，就在离我不远的前方。可我却没勇气走到他身边，问他一句：为何一直不肯见我？
我站在原地，握紧拳头，看着他侧过身，接过那个女孩的背包，背在自己的身上。
动作娴熟，眼神宠溺，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站口里，我要乘坐的那趟车已经到达。上车前，我最后看了他一眼。
远远的，深深的，看他最后一眼。
05
那躺地铁，我上错了站，坐反了方向。
原以为，我对这座城市，已经够熟悉了。却不曾想，还是坐错了车，下错了站。
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都有迷路的时候。何况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呢？走进他心里的路，我一开始就没寻对。
没找对，所以一直都在迷路。
06
走在海边，远望这座不夜城的万家灯火。
脑子里响起熟悉的旋律：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
只是当️又一个人看海
回头才发现你不在
留下我迂回的徘徊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
只是当又把回忆翻开
除了你之外的空白
还有谁能来教我爱
听完这首歌，我删掉了与他有关的一切。
夜晚的海边，微风徐徐，让我这个晚归的旅人，忘了归途，忘了所有。
然而，这片海，不再是我爱的蓝；他，也不再是我爱的少年。
朋友说我是一个敢于追爱的人。
因为他姓顾，所以我写的每篇文，男主都姓顾，换名不换姓。
《南风知我意》里，阮阮曾说过：我这个人，对生活没有什么野心。从小到大，没什么大的梦想，也没有特别期待过什么东西。因为深知，不奢望，便不会失望。但是遇到他，我第一次有了奢望。想要和他在一起，成了我的心愿。
想要和他在一起，也曾是我的心愿。
奈何天不遂人愿。
但如果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想我还是会选择与他相遇相识相知再相恋。毕竟他给过我的温暖，是别人给不了的。
哪怕那些温暖与感动，终不过是黄粱一梦，空欢喜一场。
这个我曾倾心过的人，他姓顾。
我喜欢叫他“顾先生”。
他是我所写的每篇小说中，悲剧的男主角。
07
亲爱顾先生：
你是我三十九度的风，最舒适的触感，也最难以挽留。你是我风一样的梦，虚幻飘渺，易碎温柔，过于自由，却难以占有。
如果再相遇，我希望自己不再记得你。
PS：本文参加梅先生的征文活动：梅凉出题，你写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