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彩霞
下午三点钟,到苯板厂买一百九十张五厘米厚的苯板。
老板娘是个小个子,一脑袋头发焦黄,烫的鸡窝一样,松松垮垮挽在脑后。一副公鸭嗓,苯板厂机器轰鸣,她里里外外扯着脖子喊,走进来一个男顾客跟她讲价,立马冷下脸子。
“不卖了!不卖了!赔钱你卖呀!”
围在她身边的工人个个精明,眼睛会说话,里外瞅,不吱声。
外面,天空暗下来。厚厚的云层翻滚碰撞。树打着响哨摇,电线悠来荡去,有好几个塑料袋飞向空中。地面,沙粒“哗哗”响着扑向行人。路上行人的头发狠命往风里跑。
拉苯板的三轮车喷着烟一路狂奔,道上被风刮折的刚刚发出叶子的嫩树枝儿,又细又轻的,正往风里跑呢,有几截又粗又重的垫着车胎“咣当咣当”响。
三轮车来到指定地点,司机一跃跳下来,嚷嚷,
“赶快卸车!赶快卸车!马上就下雨了。”
“货,不是你们缷吗?!”
“老板娘没告诉我们卸货。光说让我送货。没说让我卸货。你们要是不卸货,我就拉回去。下雨了,看再挨浇。”
“眼看着下雨,必须拿我一把!”
“没人卸货?!我真拉回去了。”
“别拉回去呀,帮我卸下来吧,我给你加钱。”
“那行!加钱行。”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开始干活了,很有窍门地一下扛进去厚厚一摞,我眯起眼睛,看着他佝偻的背影,一直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