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5日,星期天。也是我难以忘却的日子。
那天上午,妻子应邻居张奶奶的邀约,二人结伴到田野散步。出门时身子硬朗步子快捷,回来时恍惚觉得四肢无力走路趔趄。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张奶奶只好放慢了脚步,陪着她一步一挨的挪回了家。坐在凳子上的她,看上去脸上明显的少了血色。
容不得我们半点迟疑,草草的吃过中饭,便带着妻子到了当地医院。在我们尚未完全讲清情况时,医生急切的安排她做一个血常规。一会儿,我们从化验室取出了报告单,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医生。接过报告单的医生定睛一看,神色陡然紧张了起来,大声地告诉我们说:赶紧雇车到安庆医院,时间拖久了脑部会出血。我一脸懵圈,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哪能容我问及具体原因,便携妻子急转身离开了当地医院,神色慌张中憋足全身力气往家赶,边赶边电话于二舅快速让他的孩子开车过来。车刚靠近我家的门口,我们在女婿的陪同下上了车,朝着安庆市立医院的方向飞速疾驰。
进入了市立医院的大门,已是医生的下班时间了。我们立即挂了一个急诊号,接诊的医生知道情况后,同样先安排妻子抽血化验。当化验员取出化验单欲递给我们时,蓦然间发现里面的有些指标大相径庭,怀疑自已的操作是否失误,遂及时收回重新上机检测。待第二次化验单结果出来后,化验员深吸一口气向我递来了报告单,说,快拿去给医生看吧!
坐在急诊室的医生看了看报告单,抬起了头惊讶的告诉我们: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大大的低出正常值。危险!及时安排我们入住住院部的血液科。血液科医生进一步了解情况后,迅即拿出《入院告知书》要求我签字,又重新安排妻子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尔后,立即给妻子安上了呼吸机等急救措施。我陪护在妻子的身旁,按捺不住的思绪在上下翻滚,脑子里浮现了许许多多的问号……那一夜,我几乎没有合上眼。
翌日凌晨,护士来到了妻子的床前,轻声细语的告诉她伸出胳膊方便抽血,转向又指令我准备好妻子的大、小便,备足时一道送入化验室进行化验。剩下的时间里,一边是护士打点滴控制病情,一边是医生的察看分析病因。
在未发现妻子病情有新的变化时,第三天的早上医生将她转入了普通病房。可是,抽血化验后的白细胞、红细胞及血小板仍然超低,尤其是低得不能再低的血小板,令医生眉头紧皱十分棘手。鉴于此,他们当即决定对妻子进行取髓化验,力求找准、摸实、弄清体内病灶的根源所在。化验结束的那一天,值班医生要求我亲自去骨髓检验科取出报告单。为了尽快知道检验的结果,我兴冲冲地走向化验室。刚一脚踏入门槛时,几位化验人员先后向我凑拢了上来,关切的问我妻子从前做的是什么工作,在何种环境下从事劳动等等。这一声接着一声的询问,我心中陡然感到忐忑不安,几乎同一时间打了几个冷颤。转又自己问自己,妻子究竟怎么了?急上前接过化验员的报告单,转身飞快的返回了住院部,交给了主治医生急促地问:到底是怎么了?
主治医生仔细地瞅了瞅,神情既严肃又酸楚的对我说,可能是再障?不可能吧?当即我将信将疑认为医生可能判断失误。此时医生看我心生疑窦时,主动提出再一步化验的想法,不过这次化验必须由设备技术较高的单住一一北京海思特临床检验所。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嗯的一声答应了。于是,她们又用如同钉子一样粗的针头,使劲地扎在妻子后腚上部的腰椎骨上,抽出了一定量的骨髓密封包装好,要求我通过医院东侧一家邮政局,以特快的方式寄到北京海思特临床检验所。按照医生的吩咐和要求,我丝毫不敢有任何懈怠,以最快的速度第一时间就寄了出去。
到了十三号的上午,对方将检验情况以邮件形式传了过来,结果的显示为:区域性主为脂肪组织,造血组织明显减少,粒、红、巨三系均明显减少。根源检验出的结果,医生明确告诉我下一步按再障治疗,我们无言以对,只好悉听尊便全力配合。
首先是在妻子体内输入血小板,看着那满满一袋酱红色的血小板,由塑胶管通过针头流入妻子的体内时,不知怎的,坐在一旁的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尤其是当天夜间病房内发生惊悚的一幕,至今还让我们余悸未消。
是夜的十一点多钟,病房内一年龄近五十的女性患者,因久治不愈病入膏肓,渐渐的呼吸机对她也失去了功效,直至全身抽搐最终导致停止了心跳。此时,死者一旁的家属及亲戚悲泣嚎啕声,造成了整个病房的喧嚣一片,弄得我们一夜没睡是小事,重要的是那悲悯凄惨的瞬间,吓得我们几天内都惊魂未定。其间,我偶尔与妻子暗自窃窃私语,欣慰上苍有眼,死者的离去帮助我们消除了灾患!
妻子输入血小板后,连续的几天里除了打点滴以外,便是服用十一酸睾酮,环孢素,以及复方皂矾丸。每天的定期服用药物,随之就是医生每天的检查,而每一次的检查,三系都有不同程度的好转。直至九月的十八日,通过血常规和肝功能的检测,恢复的速度远远的大于预期效果。最后,我们终于听到了等待己久的医生那句好消息。可以出院了!
出院后的复查及吃药,算来也不计其数。其间的安庆、池洲、铜陵及后来的合肥,都有我们辛酸的足迹。现在好了,病情基本稳定了。但是,这种隐蔽性深澳的顽疾,随时提醒我们绝对不能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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