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古龙: 笔为刀，酒绘梦，人生即江湖

by 熊猫君

Ξ

 浪子古龙: 

 笔为刀，酒绘梦 

 人生即江湖 

33年前的今天，一代武侠小说大师随剑气而消，随酒香而散。

留下的，是那个变幻莫测，热血飞溅，爱恨交织的江湖。

那是一个只能使人遥遥观望其精彩纷呈，却再无人能到达的世界。

他就是古龙，著名武侠小说家，新派武侠小说泰斗，与金庸、梁羽生并称为中国武侠小说三大宗师。

他是华语小说界的一代宗师，是中文世界里无法替代的文化符号。

他笔下的武侠世界，见证了几代中国人的热血青春。

三毛曾评价古龙说：“我若有他百分之一的豁达，我就很满足了。”

Ξ 01

读古龙长大的人

都很酷

古龙是一个潇洒到骨子里的人，在生活中与人相处也有一种江湖快意。

资深主播盛竹如曾经聊到和古龙的一桩往事。

说自己有一天晚上11点播新闻前到篮球场看球赛，坐下来发现身旁正是古龙。

两人一打开话匣子便熟络，对方也将随身带的酒打开，边喝边聊。

“喝完酒后有些醉意，结果让我忘了回去播新闻”。

而这段往事也让盛竹如影响深刻，笑说：“我们两个爱喝酒，私下也是好酒友。”

金庸曾经这样评价古龙：

“古龙兄为人慷慨豪迈，跌荡自如。变化多端，文如其人，且复多奇气。”

古龙一生丰富洒脱，这种快意人生的潇洒劲同样也体现在他的作品中。

他这样形容李寻欢：“他有肺病，终日不停地咳嗽，他不能喝酒，却偏偏要终日不停地喝。因为他的情绪总是很抑郁。”

古龙本人嗜酒如命，常年酗酒，导致肝脏损害特别严重，甚至导致了肝硬化晚期。

在医院接受治疗时，朋友劝他戒酒，他就戒了半年。半年之后，依然酗酒如初，又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最后，古龙因酒而长眠。

你若觉得古龙不爱自己，因为他爱的是酒，那你就错了，

他是爱自己才往自己最爱的酒上扑，

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不压制自己，自由地过完自己短暂的一生。

爱自己的同时，需要勇气，需要本事，也需要牺牲。

Ξ 02

小李飞刀

酷就是永远追求心中的正义

写在纸上的是规则，存在心里的是正义。

古龙在写武侠英雄的时候，写的就是他自己的理想。

他写李寻欢：“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寂寞，但他却偏偏时常与寂寞为伍。”

就像是对自己的悲叹。

一个绝对正义的人往往会有些自我牺牲的精神，因为他们在考虑事情的时候往往是站在正义的角度，而不是某个人的角度，所以往往也不是他们自己的角度。

有人说李寻欢是一个为别人而活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他放弃自己深爱的表妹，让她自己过安全幸福的生活；他屡次搭救自己的朋友，无论是真朋友还是利用他的。

他为自己考虑过的所有事情，也许只是还有没有酒喝。

这样一个主角，他的意愿总是和读者相悖的，他所做的种种决定都让读者长吁短叹。

但是李寻欢这种无私、克己、真诚是世界上大部分的人达不到的境界。

都说他为别人而活，其实他并不是直接目的性地为别人而活，他只不过是希望做出最正确的那个选择。

而他在衡量正确与错误的时候，是把自己关心的人和正义放在首位的，所以往往存在自我的牺牲。

李寻欢，陆小凤，西门吹雪……这些古龙笔下的英雄们的形象是那么真实，就像曾经存在过世界上一样。

因为他们的灵魂和血肉之躯皆是来自现实。

古龙的武侠小说自成一派，还原出一个令人向往的武侠世界。

我们就好像一个中空的大钟，坚硬的外壳包裹着我们与外界隔绝，

但是随时会受到猛烈的撞击，震得我们心里发颤。

这让人怀念古龙小说中描写的那种洒落快意的“酷”。

现在几乎全世界的年轻人都在追求“酷”。但我们因为对“酷”的定义不同，追求的方向也不相同。

“酷”成为了反戴棒球帽，成为了大片魔鬼图案纹身，成为了知道每一种穿孔的名字，成为了他们口中的“style”……我们追求的，其实成为了“看起来很酷”。

如果是源于一种“我就是喜欢”的热爱，那么这是很合理的，但是一切物化视觉化的东西，都不是你拥有的“酷”。

《小李飞刀》带来的对“酷”的定义让人折服：不是追求正义，是追求心中的正义。

正如古龙自己所说的：

伟大的人格永远活在人的心里。人生的悲苦，本就是有待于人类自己去克服的。要有直面绝望和生命之无意义的勇气。

Ξ 03

陆小凤传奇

酷就是根本懒得当大侠

古龙的小说里，每个行走江湖的大侠都武功盖世，同样每个也都有血有肉、有烟火气。

李寻欢如此，另一位有名的大侠也是如此——陆小凤。

书里面，花满楼是这样形容陆小凤的：

“只要你见过他一面，就永远再也不会忘记，他不但有两双眼睛和耳朵，有三只手，还长着四条眉毛。”

两双眼睛和耳朵让他看见的和听见的都比别人多。三只手是因为他的手比任何人都快，都灵活。

四条眉毛是因为他留着两条小胡子，看上去就像他的眉毛一样。这也是陆小凤在外观上最显著的特征。

古龙塑造的这么个奇怪的人，却把人性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喜好风月，却重情重义；他懒惰，却爱管闲事；他回回被卷入危险当中，却总能顺利脱逃。

他说：“陆小凤还是陆小凤，不是陆大侠。”

古龙曾说：“我没有把他变成一个永远不错的神，他也是一个人，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有时也会做错事，有时甚至会错得很可笑。”

外在的不真实感与内在的烟火气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陆小凤传奇》中有西门吹雪这样孤高绝世的神一样的男人，也有花满楼这样用心热爱生活、永远给人一片暖意的阳光一样的男人。

陆小凤在他们的对比下，显得有些普通，甚至有些寒碜。

但正如古龙自己所说，没有比陆小凤更像“人”的人了。

他更像是一个有趣的朋友，能与你大口喝酒，满脸坏笑地与你勾肩搭背，永远会在危难之时出手相助。

他有爱有恨，经常后悔自己做过的傻事，也时常感觉到寂寞，甚至流泪。

如果说西门吹雪令人敬畏，花满楼令人感动，那么陆小凤则让人感到温暖而真实。这正是他的可爱之处，也是他的传奇之处。

他的身上，正是古龙一直在宣扬的理念：在强大的人格面前，武力往往显得脆弱。

《陆小凤传奇》也缺少不了陆小凤各路友人的助阵，比如西门吹雪就有鲜明的形象。

“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他剑上的血。他正准备去做一件他自己认为世界上最神圣的事。他要去杀一个人！”

短短数十字，一个嗜血黑金属党小哥形象跃然纸上。

这就是经典的意义。我们常常能在经典中看到现实的希冀。

我们常常谈论“远方”，其实“远方”早已化作各种符号留存在古龙的作品里。

在《陆小凤传奇4：银钩赌坊》第三章中有这么一段话，就说了关于流浪和远方的问题：

“大家都知道陆小凤是个浪子。流浪也是种疾病，就像是癌症一样，你想治好它固然不容易，想染上这种病也同样不容易。

所以无论谁都不会在一夜间变成浪子，假如有人忽然变成浪子，一定有某种特别的原因。”

无论如何，李寻欢和陆小凤都是热爱自己的，古龙也是，只是方式不同。

李寻欢让自己屡屡做出最正义的选择，因为那是他的良心唯一可以接受的；

陆小凤在正直勇敢的基础上追随自己的内心；

值此古龙大侠诞辰之际，不如重读古龙，让古龙的理想侠义精神再次点燃我们心中的热血激情。让每一个做过江湖儿女梦的年轻人，都能在重拾往日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