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年没有和媳妇回她家了,所以今年早早地就去了东北。
回家和回老家是两个概念,老家不仅仅在地理意义和家有差别,在社会意义上也有。
到家已经接近晚上,家里就等着我们吃饭了。饭后,一边磕瓜子,一边和岳母兴致勃勃地讨论火山小视频上的乡村能人,不管是秧歌扭得好的大妈,还是巧手做衣服的豁牙大姐,都成了笑点的来源。岳父母如今闲时的一大爱好就是刷火山小视频,有时候看得多了,看东西就觉得更费劲——眼花了。
以前说诚会玩,其实农村人在玩儿这件事儿上一点也不弱。如果写《乡土中国》的费孝通先生看到这个现象,一定也不会觉得新鲜。还记得小的时候,经常有走江湖的人到村里来,他们往往有着各种功夫,卖力地表演完了,通常会到各家去要粮,人们一般都不会拒绝。有时是放电影,那时难得看一场电影,电影放映员还是一个职业,晚上的时候,男女老少都跑去守着一块大幕看露天电影。
不同的时代里,农村人凑的热闹也不同。如今有了小视频,但凡有点创意且胆子大的人,都要在各种小视频平台上露个脸。华农兄弟、耿哥是他们中的佼佼者。
除了看火山小视频,回到家自然要聊到变化。两年的时间里,已经沧海桑田。
我前年回开封老家一趟,才知奶奶和二伯已经先后去世。奶奶埋在我爸边上,二伯不得已埋在自家地里,因为人家的地里不让再添新坟了。我还见到了阔别十年的张二伯(我奶奶第一段婚姻生了两个儿子,因为历史原因,后来再嫁了我爷爷),张大伯已经故去,张二伯已经不种地了,他年事已高,属于五保户,村里比较照顾他。
此外,我还找到了暌违多年的鸽姐。鸽姐和我同父异母,只长我五岁,如今已经养育了三个孩子,大女儿结了婚,二女儿马上要考大学了,小儿子则还在读小学。我小的时候,鸽姐经常过来帮工,自家的麦子收完了,来帮我们家割麦子。见到我,鸽姐眼泪就流下来。这个弟弟,她可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上。于我而言,随着年龄增长,寻亲的愿望也日渐强烈,所以才有了前年的相聚。
在北京平日的奔波里,似乎不会太去想这些,但是到了东北老家,就自然会谈到这些变化,就像农人会谈到庄稼的收成。
自我呱呱坠地时起,到如今已经来到第三轮的起点。如果每十二年就是一次新生的开始,我想,回老家,就是寻求再次出发的力量。对于没能回去的其他老家,我表达了和即将表达自己的牵挂——如果我是阿喀琉斯,这些老家就是我的大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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