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不是树

      我家院子曾经有一株葡萄树，不记得是哪里的亲戚送的苗。严格来说，葡萄不是树而是木质藤本植物，就是藤蔓。缠缠绕绕的铺展出藤架，藤蔓生长出来的枝叶还有触须，长长的，卷曲着。我家很多事物无论是活着的动植物还是家具物品，都是亲戚朋友送的。我记得家里的那只猫，也是外婆的老家我喊舅公用筐背着送到我家的，那时候一起还送了一株小的棕榈树苗，可惜没长成。

    后来那只猫是老死的，年龄已经大到蹒跚着拖在地上走，东倒西歪的，皮毛也都掉了，一块块的像是斑秃。她最后趴在院子里的那棵葡萄树根下，一动不动，发现的时候已经僵硬了。

      这株葡萄树给了我童年和少年很多乐趣与幸福，七夕传说在葡萄架下可以听到牛郎织女在谈天说爱。我们也试过，每年都不死心，每年都是白忙活一场，又是蚊子又是苍蝇的挤在葡萄架下。好像是第三年才开始结葡萄，起初藤蔓上是小小的结，好像豆粒一样，每天就这样看着那个小豆粒一点点长大，硬邦邦的，果实上还蒙上一层白色好像蜡一样的东西。随着葡萄越来越大，越来越圆，那层白色的东西也逐渐消失，葡萄也越来越晶莹剔透，表明上高光一样的亮。

      夏天的时候大雨比较频繁，下雨的时候我们只能躲在堂屋，全家人也就一双雨靴轮着穿。去屋子后面的厕所、去厨房端饭、去关院门、去疏通堵塞起来的墙脚下的沟。看着雨水打在石榴树的叶子上，打在桃树叶子上，稀里哗啦的。也顺着葡萄的藤蔓叶子和葡萄上往下流动。

      而我们最爱做的事，就是瞅葡萄。发现一个红了，立马就瞒着大人给摘了吃。有的刚刚泛点红色。刚开始是一颗一颗的慢慢变红，到后来红的就越来越多，一串串的，接着变成深红，又成为深紫。我们喜欢偷偷的摸，只有那种软的才可以吃。但是大人们是不许我们摸的，任何水果，比如桃子、石榴和苹果，他们说你一摸它就不再长了。葡萄也是，硬邦邦的时候很涩，也酸。

    等到葡萄都软了，才开始采摘。第一年收获的很少，大部分都还没有完全成熟就被我们偷吃了。等到第四年第五年，收获的是一筐又一筐。很喜人的葡萄，摆在那。收获的葡萄大部分都是拿到集市上去卖，然后会给我们留一点吃。

      后来葡萄是怎么沒的我已不记得了，在拔去葡萄的地方一株枇杷树长的又高又壮，五月的时候金黄的枇杷可以吃，但我已离家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