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似小翼一般伤春悲秋,多虚几岁暂且算是三十的我也已然没有那么多丰沛的感情。
少年郎依旧如初见面时意气风发,动辄来一段华丽之中充满着离怀愁绪的精致文字,而我现在只能像中年油腻大叔一般絮絮叨叨,“月光,落叶,斑驳”这三个词放在十年前我也能给它整出一段男默女泪的故事,现在想到的也只是入秋了,该添衣服了。
若果不是之前生死线上徘徊一遭,或许我还没认识到人生似乎马上就要过了三十年了。印象中我还是24、5的年纪,还是跳起来摸到篮框的男孩,然后我就突然想到王小波的《黄金时代》里的那段话,“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当年只觉得这段话很装逼,很适合那个年岁的文艺青年实则是二逼青年在文章里故作深沉,现在看来,这段便是真的牛逼,写到了我现在这个年龄段的穷苦屌丝的心坎里。
便说是今次生病,最大的好处可能就是把我160+的体重重新带回了150+的范围,算是在体重上重回了黄金时代(说笑)。
冷静下来思绪便不可控制的纷至沓来,我突然发现我这前半生并没有努力的争取什么,至今最大的遗憾似乎还是在应该学习的时代没有好好学习。现在对初高中的回忆也大抵只剩下了躲在被窝里玩gba和nds了,当然还有夹在课本中看的火影忍者。所幸的是读了一所算不上多好当然也不算太差的985(高一的时候我可是雄心勃勃的要考清北复交呢,现在想想简直是痴人说梦啦),浑浑噩噩的混了四年,记忆中的欢声笑语最多的当然是范老板挂着魔兽和我们打cs,小翼猥琐的躲在角落里开枪。。。
从此西十二的补考教室总是能遇到几个人相视一笑,“哈哈,又是你来了,我上次补考数学分析看到过你。”然后就到了毕业,考研是不可能考的,就算考个双非本科的研究生都考不上的,我连英语有多少个字母都不记得啦,然后就唰的一声迎来了毕业。
那年夏天的武汉,热的不似北温带,到像极了赤道附近的沙漠,一群十八九的孩子在这里相遇,我们连记忆都来不及装下多少,就在四年之后同样闷热的夏天等来了别离。别离总是让人伤心的,但是转眼就会忘记,读研的同学总是令人羡慕,我这种学渣只能找了个工作混吃等死。
你看,人生就是这样的,在你觉得已经开始混吃等死,在最美好的岁月都没有努过力的时候,生活在背后推了你一把。
混吃等死这种人生终极目标似乎很难实现,银行基层员工连死都得死在柜台上,还死的没尊严。求生的强烈愿望让我在过了三年打游戏,上班,上班,打游戏的生活之后,重新端起了书本。嗯,一开始我是决定考研的,后来发现难度有点大,毕竟我连are you ok是什么意思都要思考一下了,后来在把考公加上了,玩了个两手抓,结果两手都软了(主要是thq出了恐怖黎明,我怎么管不住我的手,天天刷),亏得来年再战有幸得中。
然后就机缘巧合之下来了北京。回头一看,时光它晃呀晃,转眼就过了快十年了。喻家山下初相见的那一刻和懵懂少年们开怀大笑的容颜,在我的记忆里已经开始模糊不见了呀。
现在的我连游戏也不怎么玩了,曾经那么痴迷的jazzhiphop也几乎不听了,单反的镜头可能都已经发霉了,就剩下每天练练字,不知道再过多久就开始枸杞泡菊花。是吧,以前会说,人总会慢慢长大,现在就变成人一天天变老了。住院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人啊,还是得有个伴。一个屋的大爷躺在病床上,阿姨就在旁边守着,看了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手机里还在放歌
“阖窗阻月拥灯眠
偏称寂寥非人间”
睡了,睡了,今晚有感而发,连字也写的有感觉了。
三十年众生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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