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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在南通菜市场寻觅糯米年糕,无意间发现了一种儿时的美食——馒头干。
为什么叫馒头干,是因为它大多数是以干粮的形式存在,它的存在充满了农村人的智慧。老家农村平时吃面食的不多,也不太可能经常启用蒸笼蒸馒头,于是就有了这个创造。在春节前,启用一次蒸笼,蒸很多馒头,条件好的加一点馅就变成了包子。条件不好,蒸不了那么多包子,就多蒸馒头,这个馒头不像北方那样圆圆的,而是成条状的,还有其特别的名称——横浪坝。其形状好似横在那里阻挡水浪的土坝。待到横浪坝出笼变凉之后,切成一片片,晒干储存起来,等年后农忙时,拿出来回锅蒸一下,既是主食又是零食。那个时候,父母经常蒸了馒头干,出工时带到地里,饿了就拿几片充饥。


馒头干其实很普通,更谈不上是美食,在我儿时的七八十年代,充其量算是主食,好一点算是零食,但是因为匮乏,就吃出了美食的味道。老家的馒头都用酒糟发酵,蒸出来的馒头松软还很有嚼劲,而且还微微带甜,所以它就是我们儿时最主要的零食,解饿又解馋。现在回想起来,也是甜美的味道。
每年临近除夕,家家户户都要备置一些年货。蒸糕蒸馒头是重头戏,差不多从腊月初就要开始了。因为很少有人家有蒸馒头的笼格,所以得一家家轮着来。碰到蒸得少,可以几家合并到一起蒸,有不得法的家庭,还得请馒头师傅来家里蒸。看到那热气腾腾的景象,就预示着新年的即将到来。

农村蒸馒头都是在大灶上蒸,火力足不至于把馒头蒸僵(面没有发开)。成型的馒头或者横浪坝,整齐地码在一格格正方形的笼格里,再一层层地垒到大锅上,最高的可以垒到十几层,灶窝里有专门的“火力斤”负责添柴烧火。馒头师傅会不间断地揭开其中的几层笼格,用手指触碰一下蒸笼里的馒头,来探测是否已经蒸熟。
待师傅一声令下——出笼,揭开顶层的盖子,腾腾的热气一下子充满整个屋子。几个人会快速地把一格格蒸笼端到门外,那里已经准备了平方的竹帘,我们那叫筕(三声),室外温度低,馒头快速降温,在下一锅出锅前,被收整到一个专门的容器中。
有一件事,到现在我也没有明白,那个时候蒸馒头为啥总是放在晚间进行,有时候要延续到后半夜。
切馒头干片,就是第二第三天的事情了。切好晒干,用个罐子或者大缸密封装起来,待食用的时候再取出。

儿时好动体力消耗大,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那个时候没有其他的零食,馒头干就是最好的选择了。有时候不光自己吃,还悄悄地拿出家跟其他小朋友分享。储存的大缸有的比较深,当大缸快空的时候,个子小的几乎要把整个身子陷进去才能抓到底部馒头干。实在不行,还得让另外一个小朋友帮忙拽住双腿,才能确保自己不掉进那个大缸。当然,如“硕鼠”般天天偷吃,一段时间过后,被父母发现缸里少了一大半,就免不了一顿挨打。
馒头干也有好几种吃法。可以当干粮吃,可以蒸了当主食吃,可以蒸完再用菜油炸一下,金黄脆爽,淋上几滴鲜酱油,味道更是别有风味。儿时没有太多零食,就想办法把仅有的几样翻着花样吃。

新买的的横浪坝,回家切了上锅蒸好,再次细细品味儿时的味道,回味儿时有趣美好的记忆。
2021年1月14日
周杰于回通的高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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