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2020,你好2021

作者: 李成贵I茶耳 | 来源:发表于2021-01-10 14:46 被阅读0次

悄悄地,静静地,

你又要离我而去;

期盼着,等待着,

你又再次出现。

终究留不住的,

就让我们彼此重新来过也好。

我愿意把时间当成一个朋友,和他喝最苦的酒,说最私密的话。他是一本书,里面叙述着无数个故事,有些是我看得见的,有些是我看不见的。

2020年,他将要离开这里,永远不会再回来,像死去的人,不会复活,像化成泥土的躯体,不会重塑。我目睹了二十多位像2020年这样的朋友的离开,本以为习惯了离别就不会流泪,尝尽了苦难就不会知道痛苦的滋味,然而,这种离别还是会让我伤感。

我不得不和他好好告别,不得不打开这本书,不得不拭去书页上的尘土,唤起一年最深刻的记忆,就在他的身影还未远去之前。

书里的恐慌、感动、迷茫、坚持、幸福等,是那么的熟悉。

我在家里自我隔离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真正的足不出户,算是体会到古代女子深居闺阁是有多无奈。如果没有母亲,我或许会死,因为在这之前我一直是个爱热闹的人。

那一个月,母亲常跟我说的话是:“你下楼走走去吧!不然,人都快疯了!”

我没有疯,沉浸在教程、文学书里。有一刻,我觉得自己学会了静。人会变疯往往不受外部环境的影响,而是内心的不安宁所致。

一个月后,那个夜晚,我难以忘怀。

那种空旷,静谧,是我从未去感受过的。空无一人的街道,散发微弱光芒的明月,枯草,绿叶,万家灯火,即便是春寒的时节,也让我感到难得的温暖。

一个月里,我一直在写《教书匠》,有时会为人物叹息,明知道是虚构的,还是会为他们的生死担忧。他们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充满激情的世界。他们是从很远的地方,一步一步地,坚持不懈地奔我而来。

每天,我都站在窗口发呆,似乎我与外界的沟通唯有窗口。我看见窗外的李子花开,写了《老屋门前的那棵李子树》,看见油菜花,写了《油菜》,一天做了个梦,也写了《一场梦》……

我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我的身体被困在小小的屋子里,灵魂却像一只小鸟,在无边无际的原野里飞翔。我在2020年这本书里,尽情地挥毫。我没有方向,也不需要方向,我像马儿脱缰,散发出十足地野性。

终有一天,我累了,不再写了,不再追求虚无缥缈的东西。

梦幻里。我苦闷地逃避着这个世界,躲藏起来,不与任何人联系。我背着一个书包,带着一张狭窄的帆布床,躲进了山村里的一间老屋里,就是那间门前种着李子树的老屋。

老屋里很寂静,特别是在夜里。风吹动着草,雨滴在瓦片上,老鼠在角落里窃窃私语,我听得一清二楚,我如饥似渴地贪婪地享受着这样的静。

帆布床很窄,和《喜剧之王》里尹天仇的那张差不多吧,不能翻身,不能动弹,一动弹就会发出刺耳的声音,吱呀吱呀的,打破整个夜的宁静,我是舍不得动弹。

老屋里挂着父亲的遗像,就在我的头上,我看着他,他便看着我。我并不害怕,我害怕什么,那是我的父亲。我还常盯着看,仿佛是在看活生生的人,照片的那个人和我很像,眉毛、鼻子、嘴唇和淡淡的笑意。

人离不开世界,正如《笑傲江湖》里所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们开始议论我,笑话我,长辈们也开始说教我。

那些嘈杂的、扰乱人的声音纷纷扬起,一阵一阵的,让人避之不及。

一个电话又把我拉回了现实。那一刻,我如同从梦里惊醒,那一刻,我再次成了2020这本书里的角色,一个不起眼的角色,一个发着微弱光芒的角色。

我拿笔继续写《教书匠》,没完没了的沉入书海之中,日复一日的敲打着键盘,写下没有结果的,没有意义的文字。

然而,在吞噬了大量的静后,我改变了些什么,这种改变说不上来,像读《红楼梦》,云里雾里的,像现实中的自己,稀里糊涂的。就在这种模糊的分不清现实和梦幻的情况,我竟走到了2020年的尽头,写到了书的尾页。

避免不了的分离那就好好告别,最无意义的人情就是藕断丝连的挽留。时间对任何人都无人情可言,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我知道我不可能跟时间成为朋友,他变幻莫测,没有色相,动画里的时间老人不过是人想像出来的而已,正如我想像着即将到来的2021年是2020年换了幅面孔再来。

面对走来的2021年,我的心里就像是刚买了一本写作本,你要怎样写,写什么,用不着去预测,有了灵感就坚持写下去好了。至于写得好不好,写不写得出名,自己一个人说了不算。但你在写的时候,肯定会这样那样的人或事打断你,你大概不要去理会,因为写的人始终是你一个人,孤独的一个人。

写到此处,我的头沉了起来。一抬头,窗外灰暗得像要下雪,很冷。看到前文,我发现自己像是在做梦。梦里很温暖,或者说梦里比在现实温暖,写小说的我深知梦醒时分是最痛苦的,像大冬天的夜里从被窝里爬出来,走进寒夜。

当有一天,我们习惯了人间冷暖,就不会再哭泣、抱怨、咒骂,更不会停下追逐的脚步,哪怕掩着耳朵,秉着呼吸,像行尸走肉一样,我们也要简单地过着重复的生活,直到夜的尽头。

活着很不容易,为他人活着的人更不容易,我们还算坚强,尝尽了世界的酸甜苦辣,也只作游戏一场。

2021年的扉页,我不再想去立flag,因为我在2020年早已读懂:flag是立给别人看的,我不是名人,又不具备权威,做不了谁的榜样,更谈不上影响谁了!

2021年就好好读书,好好创作吧!除此之外便是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若问起新年愿望,我只好说少些不必要的焦虑就好了!

                                   

                    2020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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