亾屶本是个普通的退伍兵,一夜之间他的名字让全市混子们闻风丧胆。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拆迁。
年初,地产公司拿到一块地,可是和拆迁户在赔偿金上一直谈不拢,双方僵持起来。对于地产商来说,每耽搁一天都要损失大把的钞票,他们耗不起,于是就请黑子出面,动用黑道势力解决这个问题。
黑子在道上名头很响,手下有几百名小弟,这一带没人敢惹他。
黑子做事手段阴损,他先派人和拆迁户谈,一见面就摆出流氓架势吓唬人,胆小的就签了字,碰上胆大不签的,黑子的人也不多话,转身就走,然后暗地里使坏。
他们在罐头瓶里灌满大粪,封住口,半夜从人家窗户丢进屋子里去,罐头瓶是玻璃的,砸到家里就碎了,大粪飞溅出来,弄得到处都是,别提多恶心了。或者,深夜派一群人去拆迁户家里,进屋就打。
给他们这么一折腾,大部分都屈服于黑子的凶残,搬走了。最后只剩三家,这三家都与亾屶有关,分别是他的姑姑、表姐和舅舅。
好心人劝亾屶,黑子人多势众,个个凶狠,不要以卵击石。亾屶听不进劝,不但不搬,还说要和黑子正面较量,绝不学黑子,在背后下黑手。
亾屶一个人住进了舅舅家,让家里的女眷都去投奔亲戚,免得误伤。
那段时间,黑子的人经常来谈条件,可是亾屶理都不理,该吃吃,该喝喝,仿佛面对的是空气。
黑子的人哪里受过这种蔑视,终于行动了。
一天下午,来了好几十号人,带着拆房子的各种工具,连铲车都开来了,搬家公司也来了好几辆车,看样子是准备强行搬迁。
亾屶拎个凳子坐在门前,冷眼看着一群人把他们住的房子给包围了。周围都已经扒没了,只有他家房子孤零零杵在那儿。
来的人把铲车和搬家公司的车开到门口,摆好了阵式。
看到亾屶木木地坐在门前,一个头目出来,那意思是要先礼后兵。
头目在亾屶身边蹲下来,冷冷地说:“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今天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要是自己搬最好,原先开发商的那些让步还都算数。不搬呢,就由我们来搬,我们这些兄弟都粗手大脚的,搬起来估计会弄坏不少东西,而且你还要付给我们一笔搬运费。你看看是不是考虑一下自己动手搬了?”
亾屶绷起脸,就一句话:“你没资格和我说话,去把黑子叫来和我谈。”一句话把那小子噎了回去。
那小子有点糊涂了,吃不准亾屶和黑子什么关系,急忙跑到一边挂电话给黑子。在电话里把亾屶描述了半天,黑子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有些不耐烦了,就叫那小子报个名号。
亾屶依旧一声不吭。来的人里有认识亾屶的,悄悄议论说:这不就是那个退伍回来,一直没工作的傻大兵吗?
黑子在电话那头听说是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就对那小头目说:“别跟他废话了,给我打!”那头目听说黑子根本不认得亾屶是哪根葱,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小头目一招手,那些打手立刻围拢过来。
亾屶不慌不忙站起来,然后慢慢他从怀里抽出一把砍刀。
那些打手吓了一跳,以为他会冲上来,一个个把自己的家伙也亮了出来。
亾屶眼里露出轻蔑的神情,根本没动地方,弯腰把自己左手放在凳子上,用砍刀一下就把自己的左手小指给剁了下来,接着把砍下来的小指拿起来,放进嘴里“嘎巴嘎巴”嚼了起来。亾屶自顾自做着这些,面无表情,似乎那些打手不存在似的。
那些打手全都傻了,呆愣在那里,不敢动弹。
亾屶咽下自己的小手指,抬头对打手说:“谁要能照我的样子做一遍,我屁不放一个立刻搬。要做不出来,还想来强搬,那就从我的身上踏过去。我今天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全场鸦雀无声。
那个笑头目合计自己做不到,看看其他人,众人都低下了头……
遇到这样的人,谁能不服呢?有谁愿意第一个冲上来送死呢?那些混混只是跟着混钱花,在没有触及自己根本利益的情况下,谁也不会学亾屶。
那个小头目看大家都不动,衡量半天,知道强搬会出人命,对着亾屶举起大拇指,说:“服了,哥们儿。”说完,带着弟兄们一溜烟撤了。
亾屶放话出去叫黑子来谈谈,但是黑子一直也没露面,黑子的手下也没敢再来。
黑子当时因为一起案子正被公安局追查,案子涉及人命,哪里还有心思和亾屶争高低,就想息事宁人,于是在市里最大的酒店设宴赔礼。
这可是道上最丢人的事,等于宣布自己认输了。
酒席当天,亾屶大摇大摆去了。
黑子赔了礼,亾屶说,他不搬不是为了讹诈地产商的钱,主要是看不惯黑子为虎作伥,帮着地产商欺负老百姓……
黑子当即表示以后再也不干为害百姓的事了。
亾屶一分钱也没多要,第二天就搬走了。
那晚之后,亾屶的名声出来了,街坊邻居遇到难事,一提亾屶绝对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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