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魔

文｜流畅

流畅小文

她醒来时，发现身处没有门窗的，与其说是屋子，还不如说是地洞更贴切，脖颈很难受，特别疼，刚刚醒来时以为自己死了，现在感觉还活着。

她慢慢的聚拢着散掉的力气，身体还有些发软，一点一点的挪到梯子旁边，梯子通向棚顶，那里开了一个四方口子，上面封住盖着木板，她想自己身处地窖无疑，这里昏暗潮湿，有一股怪味，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只是闻着就恶心得让人想吐。之中还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

斑驳的四壁，墙角有零星的蛛网，偶尔到访的老鼠机灵的跑来跑去，一点都不怕人。

敏敏看着这些，忽然就想到自己昨天和老公大吵一架，就跑出来了。为什么吵呢？还是老问题，老公没本事，家里没有钱，她长的好看又爱美，哪里都需要钱，老公给不了。

她生气跑到火车站，来回走着，一圈又一圈，都记不清自己走了第几圈，之后她遇到了方圆，方圆上下打量她，感觉这个女人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劣质的口红，在她的唇上散发着红色的光芒，白皙的面容，普通的服饰，把她原有的光华遮住了大半。

方圆感觉面前这个三十初头的女人，有可能是做特殊行业的。他思索着走过去问她，“住店吗？”

敏敏看着这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样子英俊，高大挺拔，穿着时尚，手上戴着一根很粗的金链子。吸引了她的目光。随口就回了一句，“住！”

夜晚，他俩一个想占有，一个想依靠。屋外风凉凉的怒吼，发疯似的舞动着自己的任性，无痕无形难觅踪影，却无处不在。

屋内方圆挤进敏敏的被子，没有开灯，两个人还是感知了，彼此不能言语的渴望，一种说不清的蒸腾，热热的打在玻璃窗上，窗上有了弥漫的水气，方圆用一个黑色的布条，蒙住了敏敏的双眼，虽然在黑暗中，这样的举动既可笑又多此一举，但敏敏还是感觉到其中别样的，充满冒险的刺激。她在双重黑暗里，生出了莫名的恐惧。

她揪着布条想拿开，方圆阻止的低下头吻了她的每一根手指，虽然手指并没有兴奋的神经，却扯出了敏敏许多摸不着看不见的想像，这感觉很奇妙，她的男人从来没有给过。只有身上这个男人勾起了她的兴致。她抬起头想去吻方圆，方圆躲开了，他把女人翻过去，在背面占有她，征服她，女人呻吟的声音瞬间使方圆窜上云霄，他高潮降临的一刻，他用双手死死的掐住女人的脖子，眼里冒着凶狠，扭曲的五官在黑暗的掩盖下，在做爱的巅峰里，他就是魔鬼，这种上了瘾残忍和着肉体的欢愉，把他推向另类的巅峰。身下的女人开始挣扎，起初以为是方圆的恶作剧，可后来发现不对时，已失去了抵抗的力气，一会就不动了。

方圆把女人拉入地窖，返身回来，翻着敏敏的行李，可是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钱包里只躺着一百多元，他扔了钱包在地上，嘴里骂着穷鬼，点燃一根烟，大口的吸了起来，心里想，不过是个销魂的女人。他牵动嘴角，白森森的牙齿在昏暗的灯光里，发出瘆人的光芒，如鬼魅般，几绺头发因为汗水黏在额头，空洞的双眼没有焦距。

方圆住在这座小城，居所靠近车站。无业，他把家里改造成小旅馆。生意也不太好，勉强度日。

虽然房子不大，房间不多，可他有一个很大很深的地窖，里面时常会放一大袋子盐，很多盐，五十多斤重。边角堆放着几袋水泥。偶尔老鼠会跑出来，上下动着鼻翼，看着男人处理尸体。等待零星的残余，有时是一汪血水，有时点点掉落的肉渣，都是它的美味。

起初他杀人，是因为下岗，日子艰难，为了在死人身上搜刮点钱财度日，一冲动杀了人。他怕得要死，心都要跳出胸腔了，他很久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重锤，一下一下敲击在他的心上。他在屋里走来走去，无法入眠，闭上眼，死者的样子就跳出来吓他，他一夜无眠，瞪着眼到天亮。他害怕担心，会被别人知晓他是杀人犯。他揪着自己的头发，整天心慌慌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后悔，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要杀人？

过了很久，风平浪静。搜刮来的钱财也所剩无几了，他又跑到车站，寻找下一个下手的目标。

徬晚，一个女人从火车上下来，身材很好，看不清长像，因为女人戴着帽子，很大的帽沿遮挡了五官。

他正苦思怎么搭话。女人走过来问他，“师傅我想在这边住宿，旅馆怎么走？”他看清了她的样子，清秀白皙，是一个保养不错的女人。

“我家就是开旅馆的，地方不大，干净整洁，可以看看，满意就住。”他恰到好处的介绍，不热情也不冷淡，边带着女人向他家旅馆走。

女人看了房间，不是很满意，转身想走了。他微笑着递给她一杯水，“不住没关系，大热天的，喝点水再走。”

女人说:“谢谢，你太客气了。”真渴了，几口喝完一杯水，一会软倒在地，没了知觉。

他把女人弄上床，扒光衣服，自己也赤条条挨过去，女人睡过去了，像死去一般，一动不动，任他为所欲为。他占有了女人几次，在女人快醒来时，把女人抱进地窖放在挖好的土坑里，撒上盐抹上厚厚的水泥，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的心很平静，没有了第一次的担惊受怕。感觉就像杀一头猪一样平常。

从此他杀人成魔。他偶尔会想起，小时候父母离异，母亲上吊自杀了，他看着母亲吐在外面的舌头，扭曲错位的五官，竟在惊惧里生出了点点，不明的自由的兴奋。

敏敏从地窖爬出来，寻着微弱的灯光，在另一个房间里，她看到方圆的背影，方圆此刻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刀，在男人的身体上划开肚腹，血水瞬间染上他的五指，四周蔓延着发呕的血腥气，他掏出心、肝 割下男人的下体，把尸体分割成几块，装进特制的袋子中。

他听到身后的响动转过头，看见敏敏软软的瘫在地上，惊惧的眼神看着尸体还是盯着他，都不重要了。他走过去，用满是血污的双手把她拉起来，疯狂的亲着敏敏，敏敏摇着头，声音暗哑，“魔鬼！你是魔鬼！”抡起拳头打向方圆，可是这无关痛痒的力量，没有威力。

一面是恐惧，一面是兴奋，在血雨腥风间，他们都是变态，他们都是地狱的使者，没有灵魂，不辨是非，无感善恶。

敏敏在床上醒来时，已是正午，方圆端着午餐走进步了，煮熟切割成很好看的，不晓得什么肉，有三种，吃起来味道蛮好的，有一块敏敏尝出来是肝脏的味道。

她忽然就干呕起来，站起来夺路而逃，方圆站在门口，堵住了她的去路。

“没错就是你想的这样，是死者的肝、心、肾，还有一样你肯定猜不到，是男人的这里。”他咧着嘴，手指着两腿间，发出怪异的笑声，继而把手里握着不知是哪块器官的肉放到嘴里，撕咬咀嚼，他站在正午满是阳光的包裹中，却看不见光亮，他是地狱里的使者，没有灵魂，他的灵魂已交付给了魔鬼。

从此敏敏会在火车上，勾引男人回来。

方圆在车站搭讪女人。

他们为钱财和私欲，已卖身给魔鬼为奴，永世不得超生都不再乎。

敏敏去南方进麻醉药品去了。方圆遇到一个女孩。

女孩很好看，二十出头的年纪，白衬衫牛仔裤，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笑起来眉眼弯弯，两个梨涡也很抢眼，嘴唇水润，见了就想亲上一口。

方圆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舍得马上下手了，他想和她再多相处一些时间。

可地窖里还躺着一个死人，还没来得及处理，这女孩就跑来了，要住店。

本来他想拒绝的，可当他看到女孩长的样子，是他喜欢的类型，猎物都咬钩了，哪有放过的道理。

他主动请女孩在外面吃了饭，喝了很多酒，他有点晕乎乎的。

回去时女孩说个不停，他也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只是盯着女孩的嘴唇咽着口水，女孩就不说话了，他亲了上去。

半夜他口干醒了，心里一阵不安，他想起昨晚搂着女孩的腰回来，还亲了女孩，女孩在哪里？他急忙下了床，去敲女孩的门，没人应，他拿了钥匙开了门，女孩不在，他又跑去洗手间，每个蹲位都打开门看一下，就差最后两个没有看了，他听见冲水声，从倒数第二门里传来，他的心也落了地，幸好女孩还在。

女孩走出来，看见他吓一跳，他笑了，揉着女孩的头发说:“担心你害怕，出来看看你。”

女孩脸红红的没说话，低下头，娇羞的小模样可人疼。他拉起她的手往外面走。

他到了两杯水，一杯给女孩，一杯自己喝，女孩淘气，换来换去的，把方圆都弄糊涂了，最后也不知哪一个杯子是安全的，他俩喝完水，方圆就搂着女孩想亲她的嘴，女孩闪来闪去的，方圆的头又重又疼，醒来时，手上戴着手铐子。周围都是警察。

女孩在他昏迷后，跑到洗手间最后一个蹲位，拿出相机。她给所里打了电话，门口守夜的同伴也冲进来了。相机里有她冒着生命危险跑到地下室，拍的死者照片。

她是女警，名叫杨飞。她拼命的洗着手，刷牙，一遍一遍，从嘴里流出了血，真恶心，她想。

地窖的尸体全部挖出来，用了工人三天时间，十二具，七男五女。

之后敏敏下火车后，被带到了警局。

方圆这个杀人魔王一下子轰动小城。整个省乃至国家都震惊了，有一句话，要想死，来讷河，从此这里称为:匪城。

（完）

后记

写这篇文章时很痛苦，改了几次，这是一个真实的杀人狂的事件，只是其中的经过没人知晓，我试着用自己的想像把它写下来，警醒世人，善恶终有报。呼吁良知，发誓再不碰这样的题材。

杀人魔小传

贾文革，男，黑龙江省讷河市人。幼年父母离异，母上吊自杀。杀人团伙首犯，1991年案发，死在他手里的人有42位。

无戒90天第四期训练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