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群推搡之下险些没站稳,一把抓住身旁人的胳膊,可不抓还好,这一下子冰冷潮湿的触感透过手掌传来,我立刻松了手,可是仔细看又没发觉任何异象。我盯着自己的手心,似乎冒出一些冷汗来。在我分神的时间里,新娘子已经跨过火盆被引着朝堂屋走去,人潮也随之移动。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鬼使神差地我把手伸向离得最近的一个人的后背,轻轻搭在那人身上,一股熟悉的咸湿阴暗的气息扑鼻而来,随后就是彻骨的寒意,那一刻我竟然忘了将手收回,只感觉疲累困顿得几乎抬不起眼皮。
就在这时,那个记账的先生一把抓住我的手一扯,将我从将要窒息的痛苦中拔了出来,我大口大口喘着气,满头都是冷汗。
“别说话,跟着我走。”那人只是拉着我往前,随着人流走到正堂门口,煞有介事地朝堂屋内正在行礼的新人张望。和那些人一样,似乎正瞧得起劲。可是他手下的力度却让我又清醒了几分,不再盯着他看,而是看向屋内的新人。
红烛红衣红喜字,红花红袄红盖头。拜天地敬鬼神,拜父母首孝悌,夫妻交拜即礼成,然后外面鞭炮声唢呐声齐发,震耳欲聋。
至此,门前围观的人群才慢慢散去,各自找个位置就坐,准备等着新郎来敬酒。随后我就又被那记账先生拉回坐到先前的位置。一惊一乍之后,我擦了擦额头汗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正想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那个先生却用一种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声音开了口,“你是新人,而且还是死得最快的那种。”
“既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又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的,真是累赘。”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和我眼前看到的鬓角发白的老者完全不同,他是谁,他在说什么?
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一时间依然模糊,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又喝了一口茶。
“嗯,完全是一头雾水还能这般淡定,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他斜眼瞟着我,也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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