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

题记：被思想征服，被思想的气概撼动到精神膜拜，景仰、敬仰！那些一语中的不凡见解，将原本坚固的认知倾塌；重塑全新的骨骼血脉；脱胎换骨的思想，更让领悟者的心与神彻底被征服。

    —— 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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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首歌是《征服》，旋律很好听，只是MTV的制作，体现着对征服的习惯性、或者已经公式化的理解，以男女亲热的镜头为主。征服是爱的征服、是对爱情里的他（她）心甘情愿的臣服，享受被征服或者征服的快感；征服也是性欲的征服，获取到他（她）的爱，或者说，完成了男女的结合即为征服。

    闭目听了几遍，想起这几年兴起的几座流光溢彩，气势宏伟的新型建筑，它们在国内的几座世界级大都会城市拔地而起，做了这块土地上象征性地标，可左看右看不过是生殖器模样。（并非单单我的眼睛将它看成了生殖器，它本来就是生殖器的模样）。这样一座座庞大的、模拟生殖器的人类新兴建筑一座座巍然屹立，它有什么寓意，它代表着一种什么样的文化，一种什么样的审美品位？是此时此地，这片天底下的人喜群好，还是又开始了类似原始部族式生殖崇拜？差别只是，原始部族，选定的生殖崇拜对象在自然界，他们将纯天然条件下形成的形似生殖器的山石，作为敬拜的目标。现代的生殖崇拜，就是在人群聚集处，在最繁华的地方直接建一个体量巨型的建筑，再装上霓虹灯，让它华丽丽滴撞击每个人的眼睛，再撞进每个人的心灵，诱惑着欲望的出离，或者促进欲望升腾，让这一片土地只升腾肉欲征服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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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血液里还扩张着另一种征服，对武力征服的崇拜。他们对成吉思汗，希特勒、这些曾经率部众攻打他国，在烧杀掠夺中建立帝国的人崇拜到五体投地，对洪秀全、李自成等历史上另起炉灶，碾杀无辜，窃掠财物，建立王朝的人物肝胆膜拜，认为他们才是孔武有力，他们才是盖世英雄。当有人疑问在这些英雄的旌旗下，死亡了多少人时，他们会不屑地说，战争就是要死人的，好像成堆成片，整个村庄，城市死去的人，犹如秋风刮过去，哗哗落地的树叶一样，与他们毫无关系，他们内心直通这些活跃在历史中的英雄，臆想只有这样的武力征服，残酷杀戮后的占领，控制地盘的扩张才算是人生最大意义上的成功，才算实现了人生追求的终极价值。

    纵览历史，在中国历史上这几位被视作强力的武力征服者，他们武力征服造成的是：

    一、武力征服是野蛮对文明的摧毁；

    成吉思汗率领的铁骑，所到之处，凡是有抵抗的城郭皆被屠城。无论老幼，满城人丁尽皆杀戮，直接将一个个人烟稠密，繁华富庶的繁华市镇摧毁。即使不抵抗，乖乖投降的城邦，这里的青壮年要被征调，做他攻打另外一个城邦的人肉盾牌；这里的金钱、财富还是要心甘情愿地上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掩藏。有手艺、有技术能力的的工匠不会被杀，留下活口，不是让他们安安分分地在原地岁月静好，安享时光，他们还是要征用，安排到他的大军中，做他的奴隶，发挥他们的技艺特长，为他的铁骑做好后备工作。

    成吉思汗和他的子孙们带领的军队所走过的地方，就像人间地狱，只有如血残阳下累累骸骨，凝滞的暗红色血迹。我初中的历史老师曾经讲过：“到现在，很多地方的欧洲人吓唬小孩子，会喊忽必烈来了。”当时全班同学不以为然，有些还笑起来。当今天再翻开历史的时候，心里无比沉痛，当年蒙古的版图的确横跨欧亚大陆，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帝国，可是只要蒙古的铁蹄踏过的地方，就是残酷的人间炼狱，原本富庶繁华的城市被摧毁成废墟，原本生活安宁普通民众，一瞬间全部倒在血泊，原本祥和的家园成了一片坟丘。耶律楚材曾写到战争洗劫后的惨状；“寂寞河中府（河中府即撒马耳干），声名昔日闻。城隍连畎亩，市井半丘坟。”

    今天的宁夏银川，曾经是党项族人建立的西夏王国，他们有自己的语言、文字，位于今天银川市的兴庆宫气势宏伟，西夏的的国王李氏家族和他的党项族人，几十万人住在这里。当蒙古的大刀挥过来时，西夏没有臣服，他们反抗的结果是，西夏的城郭王宫全部被焚毁，人员全部杀戮，能逃出命来的寥寥无几，今天在宁夏各地古墓葬中出土的西夏国文物，上面残留的西夏文字再没有人能认识，它们在蒙古的屠刀砍杀过后，再也没有人使用。古今中外历史上还有多少属于不同民族的语言、文字，就因为他使用他们的人群，不肯屈服，在抗争中全部覆灭后，从此湮灭在历史的陈迹中。

    唐朝时所称的西域，是现在包括新疆在内的西部大片地区。在玄奘和尚口述记录的《大唐西域行记》中，这里分布着大大小小一百多个小国家。玄奘以自己在这些国家里生活居住的经历，详细叙述了它们各自的地理位置，风土人情，人物，城郭特征，其中有28个国家是他听人讲述后记录的。这本书中的记录，不该是杜撰，这些一百多个小国应该是曾经存在过的，可是这些国家此后再无影踪，只见一些形似城墙的残迹，在苍莽的戈壁滩上矗立，这片土地也荒凉到不适合人类居住。

    这些小国家，怎么一瞬间无影无踪，没有详实的文字记录，他们去哪里了，迁徙还是被武力征服镇压，还是被征服者带走奴役？历史不能湮灭掉这些小国家的民众曾经经受过的苦难，这些小国家消亡的过程。

    曾经看过一个考古记录，考古学家在位于新疆某地，某古代小城的残迹里发现：一处民居的废墟中，纺车的残迹上，线还在，说明事件发生的当时，人们还在家中正在纺线，一瞬间，时间凝滞，停留在那一刻，然后又在历史的风沙中被淹埋。根据这些收集遗迹，考古学家推断，这个祥和的小城，是一瞬间被强力的入侵者摧毁的。这些曾经在西域散落的小小城邦，他们消失极大的可能性是战争。一场突然袭击，就是灭顶之灾，屠城，抢掠财物，将妇女，将有手艺的人丁强行带走做他们的奴隶，将反抗的有生力量全部消灭，使这些散落在西域的明珠逐渐消失殆尽。

    二、武力征服，是对生命的摧残、凌辱；

    所有的屠戮都是不对等的。二战时，德国党卫军将犹太人驱赶进集中营。党卫军这边是全副武装的、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荷枪实弹，他们身强力壮，以一当十。犹太人这边，是普通的民众，他们没有武器，他们犹如羊群，一堆堆被驱赶进集中营；他们的财物统统被没收，集中营里有各种苦力活，有各种不同刑罚，实验，还有各种不同的死法在等着他们。我在幼年时曾经看到过一部图册，是关于犹太集中营的图片，那些幸存者一个个站在一起，形似骷髅，如果不是看旁边的解说词，真以为不是活着的人，还有各种不同的纳粹罪行证据照片。（此后，我再也不敢任由自己去看这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图片。）据记载，二战期间，有六百万人犹太人不幸惨遭杀戮。

    历史从来没有正义，顺着时间的长流，你看到文字记录的历史，还是正在发生的现实一直是：强壮有力，蛮横粗暴的一拨人在残酷凌辱，欺凌，杀戮另一拨人。

    三、武力征服，是人类文化发展的倒退；

    一场战争过后，满地疮痍，所有人类的建筑尽皆摧毁，承载人类文明的艺术品，记录人类历史的书籍被焚毁。自从有文字以来， 人类的学习一直都是凭借着书籍传输，接受身负绝学的文化师长的启蒙、传授。文字记录着人类思想的结晶，也记录着未来的人们要追寻的答案，更是人类向上攀登的阶梯。可是在武力征服者的眼睛里，只有金银才有价值，他们劫掠尽这些财物，同时杀死这些财富的拥有者。对于这些书籍，书画的各类文化艺术作品不屑一顾，一把火将这些全部烧毁，同时烧毁他们的罪证。至于文化的精英们，在这些武力征服者的眼中，他们是无用的人，也在宰杀的行列中。这些文化精英的全体被杀，是整个时代文化的衰落。

    有时候，看到那些在荒无人迹的地方，散布的那些巨大的建筑，今天的人们已经不知道它是谁建造的？为什么要修建？成为人类的未解之谜；那些挖掘、展览的墓葬中精美器物，从它们被埋进土壤的那一刻起，很多技艺已经失传。人类今天的文化发展，不知经过了多少次起死回生，在九折百转的中断、死亡后，重新起步，再次发展。

    四、武力征服，是对人类道德文明、人类文明秩序的摧毁；

    这些手拿着武器的将士，之所以听命在成吉思汗、李自成等麾下，为他们冲锋陷阵，为他们征战，只是为了最简单、最原始的欲望：杀人越货。这些征服者攻占城市后，放任将士去烧杀劫掠平民。至于他们自己，攻进最富有的王宫，将王宫里储藏的奇珍异宝，还有女人们一股脑儿运回他们的大本营。人类文明秩序，尊重个人的劳动，尊重个人的财物私有，在他们的屠刀下荡然无存。只剩下强悍者占有，奸诈者得逞。那些小城邦，小国，那些不同的民族要么有尊严有血性地被灭族，要么屈辱、苟且地成为被征服者的奴隶，要么被迫融合进征服者的族群里，没有了自己的来路。

    最终，这些武力征服者成功了吗，成吉思汗还是死了，他的死是一个谜，有人臆测，成吉思汗凌辱西夏王妃时，被咬断命根，失血过多而死。希特勒在盟军攻入柏林后，见大势已去，与情妇一起吞下剧毒药物氰化钾死亡；李自成呢，率领农民军进入北京后，将皇亲国戚，各级官吏吊打吐出大量的财物，他与一众喽啰们花天酒地过起了阔绰的日子，四十二天后，被清军赶出了北京，不知身死何处？洪秀全建立了太平天国，对下实行严酷的内部清洗，他的太平天国在清王朝的攻打下，迅速被剿灭……。践踏生命尊严的刽子手没有几个能逃脱复仇，遗憾的是他们只有一条命，不能被所有身负血海深仇的人一次次复仇。但是人们为什么看不见他们走上灭亡的下场，却只狂欢在他们的攻占时的得意、杀戮时的骄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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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上征服有多种姿态：洗衣机的发明，解放了居家的每一个妇女，家家户户都离不开它，都要买一台；Intel打开了一个虚拟的网络世界，现在连最保守的人也要学会用它；伊妹儿曾经风靡全球，但是它早已经过气，即时通讯取而代之：语音通话，视频通话缩短了人们的距离；还有乔布斯的苹果，因为具有很多强大的功能被人喜爱，拥有一台Iphone手机，成为年轻人的梦想……，这也是征服，用科技，用创造征服世界。

    艺术作品的征服，尤其是流行音乐的传播速度更快，这些年，我们听过的歌，被感动到落泪的歌，被吸引到骨子里，反反复复不睡觉也要听，一定要学会唱的歌太多了。韩红《天路》、朴树《生如夏花》、杨臣刚《老鼠爱大米》、还有筷子兄弟的《小苹果》……，都是在最短的时间风靡大街小巷，又被设置为手机的来电铃声，此起彼伏，这些也是征服。

    感受美，欣赏美，被美征服，是心悦臣服的被征服。还有一种征服是被思想征服，被思想的气概撼动到精神膜拜，景仰、敬仰！那些一语中的不凡见解，将原本坚固的认知倾塌；重塑全新的骨骼血脉；脱胎换骨的思想，更让领悟者心与神彻底被征服。

    科技征服，创造征服，征服世界的同时，普惠世界，带给人类的劳动力解脱，也改变了原有的生活方式，人们不再为生存全身心地活在劳役中，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体验与享受中。来自艺术美的征服，对人的体验是一种拓展，是一种滋养，而思想的征服，带给人类的更高，它是身体与心智的成长、成熟，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征服，不是将该属于自己，不该属于自己的统统要抓握在手中，也不是将这个世界玩转在自己的股掌，也不是为了屠杀和自己一样的生命，其他的生命，我们只是为了做一个更好的自己，让灵魂在一次又一次的转世中更加充盈，更加丰富，更加精彩。

    辛琳于2020年1月4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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