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是，曾燃烧过的，桔梗的灰土
我把它，称为春日葬礼
我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至少，是在生命的跟前如此
我曾把你捧在手里，那时的你
还是一颗带着胚芽的种子
我亲手把你埋在土里
在庙宇的真神面前跪拜，为你求来一场润雨
而你，也能活着
在时间的翘首以盼中，成长
那时，你曾低于我
我站在地埂前，用掰来的枝条
驱赶贪婪的牛羊
我曾，把锄头重重的夯进土里
像是挖掘一处废弃的坟墓
我的汗渗了出来
掉在你的还在低矮的叶片上
而那些准备要夺取你光辉的草
已在我的锄下死去，做着亡灵，夜晚的磷火
七月，是你飞长的季节
雨也来的猛烈，把你的叶子打烂，击倒
我无能为力，带着认为你一定会死去的悲伤
责于这天地
但是，我并没有想到
倒下的你，依然会卓然傲立
你丢弃了那已烂掉的叶子
用你的新生，告诉着我生命的意义
而我，也愤然感动
但是，也依旧会因这岁月留下的斑驳
而落泪
八月，你高于我
你曾经是那么的渺小，而现在
我在你的面前是低矮的，低矮的
像是那已被刨开的低矮的坟墓
而，九月。是你成熟的季节
带着入秋的寒气
慢慢的，老朽掉自己的身体
而你，依旧如此的夺目
听，那夜里蛐蛐为你奏响的
欢庆的乐曲
庆祝着你的成果
就连这从你身边飞起的萤火虫
也为你照耀出
这满夜星空
而我，就坐在深夜你生长过的田地的
地埂上
来了，秋来了
带着死亡，又带着种子
把新生悄悄留藏
——羊与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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