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样泪流不止的小西,把手臂伸给她,她顺势靠在我的肩上,我不知道怎样安慰她,也许让她单纯的哭一场也是好的。眼泪是藏在心里的劫难,唯有哭泣才能将之化解。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柔软且细碎,犹如此刻的她一样。
很多时候,我们都怀有一种执念,越是无法拥有的,越是拼劲全力去追逐。我们鼓励在爱里要勇往直前,于是我们看见了许许多多即便伤痕累累也不愿放下的为爱痴狂的人。
小西的每一次哭泣,都是安安静静的。犹记得元旦时,她站在窗前,望着已经消失在视线中的车,背对着我说,胖先生的车牌号码萦绕在眼前,挥散不去,她说她理解所有人的归心似箭,唯独不要理解他的。她说其实你不知道,他的车牌号码里藏着一个人的名字,他每一次的归心似箭,他每一次的食言失约,他每一次的心不在焉,都仅仅只是因为这同一个人。她转身说着这些的时候,在落日的余晖里我隐约看到有东西闪耀在小西的脸庞。
原来,那种来自心底的悲伤流淌出来时是如此的寂静。
小西固执的以为,时间会治愈自己,也会治愈他。她以为自己出现的时间没有刚刚好,她以为等时间再久远些,她便可以走近他。只是她不知道,有些等待注定没有结果。就像面对感情时,真的不是你付出了多少,对方就一定会回应你多少。很多时候,我们连自己都无能为力。或许每次哭泣的背后,她早已明白,他们这一生的缘分恐怕也就止步于此了,即使她再怎么努力的走向他去拥抱他,得到的也只是他比朋友深一点浓一点的问候与关心。
可是,一个人给出去的感情是浓烈的,是深刻的。就像严歌苓说的,爱情也应该像生命一样,它是活的,能够不断成长、成熟、调整。
之后的小西,沉默了一段时间。很少见她再独自一人流泪,她跟胖先生的互动如往常一般,发现哪里有好吃的,他们会一起去,她会留意他的生活习惯,看见他需要的小物品会留心,发现他心情不好了会逗他,会想要在他需要帮助时给予力所能及的支持,会把他的许多话记在心里。
有一段时间小西经常去逛街,但每次都两手空空的回来。持续了几天后,下班后又一动不动的坐在电脑前,直到有天晚上她迷茫无助的问我说,什么礼物比较特别啊?我愣了几秒钟,脑袋一时有点短路,有点磕绊的说你送谁啊?她给我看她放在购物车里的备选礼物,让我看看有没有哪个看起来简单普通却又特别的,我一头雾水的看着她不断往下划的手机页面,直接对她说,你喜欢哪个就直接送哪个,礼物代表的是心意,是祝福,不在于礼物本身是什么。小西最后还是决定送蛋糕。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生日蛋糕,最终还是没有送出。
后来小西说,她无意中知道胖先生的生日有人陪着度过,生日蛋糕对方也帮忙订好了,所以胖先生才会婉拒了她。他们共同好友没几个,所以当朋友圈里出现他过生日的场景时,小西还是有些难过,不是因为没送出去的蛋糕,不是因为没能陪他过生日,而是因为欲盖弥彰口是心非的自己。
看一张照片需要多久?几秒钟的时间。而这几秒钟的悲怆与黑暗竟然像一辈子那么长。小西久久不能移开的视线,无声的在跟自己拉扯,从前有多么想要,现在就有多么失落。终究,她还是骗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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