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午后，一座宅院内的长椅上，并排坐着一对父子。风华正茂的儿子正在看报，垂暮之年的父亲静静坐在旁边。忽然，一只麻雀飞落到近旁的草丛里，父亲喃喃地问了一句，那是什么？儿子闻声抬头，望了望草丛，随口答道：一只麻雀。说完继续看报。
父亲点点头，若有所思。看着麻雀，又问了声：那是什么？儿子不情愿地再次抬起头，皱眉道：爸，我刚才跟您说了，是只麻雀。说完一抖手中的报纸，又自顾自看下去。
麻雀飞起，落在不远的草地上，父亲的视线也随之起落，望着地上的麻雀，父亲好奇地略一欠身，又问：那是什么？儿子不耐烦了，合上报纸，对父亲说，一只麻雀，爸爸，一只麻雀！接着一字一句大声拼读，摸_啊_麻，七_跃_雀。然后转过身，负气地盯着父亲。
老人并不看儿子，仍旧不紧不慢地转向麻雀，试探着又问了句，那是什么？这下可把儿子惹恼了，他挥动手臂比划着，愤怒地冲父亲大嚷：您到底要干什么？我已经说这么多遍了！那是只麻雀！您难道听不懂吗？
父亲一言不发地起身，儿子不解地问：您要去哪里？父亲示意他不要动，径自走回屋内。
麻雀飞走了，儿子沮丧地扔掉报纸，独自叹气。
过了一会，父亲回来了，手中多了一个小本子。他坐下来翻到某页，递给儿子，指着其中一段说道：念，儿子照着念起来：今天，我和刚满三岁的小儿子在公园，一只麻雀落到我们面前，儿子问了我21遍，那是什么？我就回答了他21遍，那是一只麻雀。他问一次，我都拥抱他一下，一遍又一遍，一点也不觉得烦，心里想着，我乖儿子真可爱。
老人的眼角渐渐露出了笑纹，仿佛又看到了往昔的一幕。儿子读完，羞愧地合上本子，强忍泪水，张开手臂，搂紧了父亲。
原来，父亲不是老糊涂了，只是看到麻雀，回忆起往昔父子间的亲密，故意反复提问。
日记本中那个可爱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不在追着爸爸问，那是什么，却只是自顾自看报，对于身边的父亲不再关怀。往日的温馨已成追忆，眼前的他，仅仅被父亲问了四遍就极不耐烦了，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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