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体检故事二则

        故事发生时间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发生的地区是福建闽西山区，故事的主人公是我们的吴国珍老师和他的两位学生。

                              （一）

        话说吴老师的学生李武生，一九八〇年高考成绩达到了福建省录取线，接学校通知去县人民医院体检。医生做心脏听音时，有点怀疑是心脏二期杂音，就问李武生同学：“你刚才上到三楼会不会气喘”，李武生同学回答说：“会”。于是，这个医生便确定李武生心脏有二期杂音，并正式写进体检表。吴老师听说后，找到县医院的体检医生，交涉多次无果，直接导致李武生同学，因为有所谓的心脏病问题而没有被录取。

      李武生同学家里非常穷，但是还是设法让他再回学校复读一年，还好第二年考上了，大学毕业后一直从事外贸工作，发展很好。但这件事令吴老师十分生气，并因此给后来历届参加高考体检的学生说，凡问个人或家人有什么毛病的，一律说没有！

        李武生同学因为一楼到三楼会气喘而落榜，也是当年高考体检的一件奇事怪事。

                            （二）

        同样是吴老师英语班的李英垣同学比李武生幸运一些。与李武生同学一样，得知自己高考分数过线消息的李英垣同学，按规定去县医院体检。在五官科检查眼睛时，医生把他的眼皮翻过来检查后说：“你眼晴里面有一个黄豆大的肿瘤”，并把检查结果写进体检表。这一检查结果把我们的李英垣同学吓得不轻。吴老师知道后，根本不相信年纪轻轻、充满青春活力的李英垣眼睛里会有什么肿瘤，当他也象医生一样，把李英垣的眼睛也翻开来一看，原来只不过是眼睛内皮有一颗黑痣，而且没有黄豆大，只有不到绿豆那么大，根本不是什么肿瘤。

        吴老师急忙带着李英垣同学去县医院，找到那个体检医生，请他重新检查。那医生重新翻开李英垣眼睛又看了一眼，然后改写检查结果：眼晴内皮有一半个黄豆大的肿瘤，只把黄豆大改为半个黄豆大。吴老师再三给他说，这个不是肿瘤，这是黑痣，要求医生把检查改过来，但这个五官科医生就是不改。万般无奈之下，吴老师便向阙校长汇报，阙校长听完汇报后高度重视，亲自跟医院协调、交涉，还是无果而终。面对一脸焦虑的吴老师，阙校长告诉他一个办法，让李英垣的大学梦想起死回生。原来，根据当年录取分数线，李英垣完全有可能考上福建师范大学英语系。阙校长让吴老师带李英垣等同学去龙岩参加口语考试时，直接向福建师大的口试老师说明情况，争取招生老师的支持。在龙岩口试时，吴老师说明了李英垣体检遇到的问题，并亲自翻开李英垣同学的眼晴给他们看，结果，来口试的老师都说是黑痣，不是肿瘤，大家都说没有问题。后来，李英垣同学果然被福建师范大学英语系录取。现在在广州工作，是英语博士、教授。

        这两件三十八年前的往事，今日回想起来不禁令人感叹唏嘘。其实当时的医生倒不是有什么坏心，但他们一门心思就是要忠于职守，坚持原则，所以很难通融。这虽然不是什么坏事，但做过头了便不好了。

      2016年十一月吴国珍老师来珠海大讲堂讲学结束后，我陪吴老师去广州见了李英垣同学一面。已经从教多年的李英垣同学，讲起当年高考体检的经历，特别是眼睛里的黑痣当成肿瘤的往事，感慨万千，再三感谢吴国珍老师；再三感叹，如果没有吴老师的执着和坚持，他就必须再读一年，而且不知道读什么大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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