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的那个混蛋

23：07  南京

昨天听朋友说他开始看书了，还是那种历史类的。

我心里有点震惊，嘴上还是忍不住讥讽：“就你那德行还看书，看得进去？”

他若有所思，点点头“看了半天也弄不清楚别人那些弯弯道道的。”

这倒是让我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人家看书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儿，又碍不着我，这么打击别人太显得我心胸狭隘。

我顿了顿，准备说话。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朝我这边望过来，“海子，你说大家都说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可是为什么那么多皇帝读了那么多书还是成了亡国之君？”

江边的风很清凉，夹杂着淡淡的烟草香竟然有些好闻。

他的话语很轻，却让我很难回答。

“我也不知道。”我老实回答道。

他也不笑我，接着说，“其实我想了想，读书这件事儿也是因人而异。就像种庄稼一样，同样的天气有的田地收成就少，有的就多。”

平时一个在网吧拍桌子叫唤的人突然这么多愁善感让我感觉很不妙。我试探着问着：“你没事儿吧。”

他吸完最后一口烟，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我觉得我大概就是那个收成少得可怜的田地吧，可是想着想着又有点不甘心。”

他说这话的语气有点狠，像是充满了怨恨，又像是个十几年来没得过表扬的孩子。可转瞬之间又像换了个人一样，他摁灭了烟头，用力地扔向江里，“有人告诉我，中国的黄土高原种不了水稻，可是玉米在那里广泛种植，就连甘甜的哈密瓜也是那里的特产。于是，我跟自己说，种不了水稻就种麦子，种不了麦子就种玉米，终究会有一样东西种得下去，长得大，还能丰收的。”

那天以后，他走了，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也是，一个人再混蛋终究会有擅长的一点，希望他能找到属于他的那一点吧，远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