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火焰山
昨夜,我们专列的所有游客在吐鲁番酒店住了一晚。今晨七点半,天色还未彻底苏醒,我们已踏上开往火焰山的旅游大巴。车子在晨光中穿行,很快便抵达目的地。新疆的时间总比内地慢两三个钟点,此刻不过凌晨五时左右。景区的天空仍沉浸在一片深邃的蓝紫色之中,远山如巨兽沉睡的脊背,在朦胧天光中勾勒出苍茫轮廓。清冽的戈壁之风迎面拂来,带着一丝凉意——与传说中炽烈的火焰山,恍若两个世界。
我在火焰山
曾听友人形容火焰山的酷热,地表温度可达七十摄氏度以上。而我竟幸运地邂逅了一个秋天的清凉。晨间气温只有二十度,叫人神清气爽、步履轻盈。我像个孩子般欢喜起来,眺望那一片赤色山峦在黎明中渐渐苏醒,山体泛着暗红光泽,如炉中余烬,安静地燃烧着岁月,我仿佛一眼就看见了《西游记》里孙悟空三借芭蕉扇的烈火天地。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的好奇心,我首先奔向铁扇公主的雕像,感谢她今日施予的仁慈,用神话中的芭蕉扇为我们拂去炎热,留下这难得沁凉的早晨。
我在火焰山
火焰山的山体被风蚀刻出万千沟壑。一道道深深的褶皱,犹如时间以刀锋留下的痕迹,默默记录着亿万年风吹日晒、雨淋沙磨的年岁。而在山岩之下,牛魔王的塑像格外引人注目。他身披战甲、手握兵刃,目光如炬,威风凛凛,霸气纵横。作为“魔界之王”,他带给游人一种视觉上的震撼。而我,恰巧属牛,自然不会惧他,反而安然坐于牛魔王雕像之下,从容留影,仿佛与这位神话人物之间有了一种生肖之间的默契。
我在火焰山
当地导游笑着说:“火焰山一直很热。我小时候就听老人讲,是孙悟空打翻了炼丹炉造成的。”我不禁莞尔,笑罢更深感这传说中的美妙——用最质朴的方式解释自然的奇迹,让可畏的山水变得可亲。这来自民间的想象,何尝不是一种与天地万物共存的智慧?它不是科学的诠释,却是心灵的安慰,为这片看似荒芜的土地织出了浪漫与传奇。
我在火焰山(亚克西)
现代人穿越火焰山,早已不需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一辆空调大巴便可从容而行。神话中被描绘成需要神通才能克服的天险,如今已被科学技术轻易化解。我在火焰山,仿佛走入了童话的疆域。在这极致的宁静中,我只听见自己的呼吸与心跳,脚步声在砂石间窸窣作响。
晨曦逐渐点燃东方的云霞,为火焰山披上一袭愈发明艳的红裳,整座山仿佛正在燃烧。我伸手触摸石壁,即使在清晓的凉爽中,仍能感到地底深处那股积蓄已久的热力,如同大地血脉中滚烫的涌动。
手机随手拍
回望火焰山,它已不仅是书页中的神话场景,更是一座大地演出的奇观,是地壳叠变、风沙雕琢的壮丽杰作。它以亿万年的沉默告诉我们——地球气候多变,困难永在,真正的智慧不在于消灭困难,而在于学会与之共存。
手机随手拍
我们还要赶往下一个景点——天山天池。漫漫旅途,从快乐开始。坐上大巴车,凉适的空调风轻轻送爽。而我,却不由自主地将车窗摇下一道缝隙,看着赤红色的山体在朝晖中愈发鲜明,如被点燃的信仰,不仅屹立于吐鲁番大地,也深深烙印在每一个曾与它默默对话的旅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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