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时候,经常去外婆家,坐着妈妈的三轮车。
每次必经村口的一条泥土路,土路的两侧挖着深深的大坑,大坑上去是一个陡坡。
那个时候,农村的夜晚,没有路灯,乌漆麻黑,公路上偶尔有大车经过,大灯晃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
妈妈习惯性晚归,每次经过那个路口,我都很担心,担心我们会不会摔下去。
所以,我想着法子劝说妈妈,早点回家吧,慢一点吧。
从小到大,短短人生路上,我担过的那些心。
妈妈似乎从来也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还不到十岁的我,就这么担心着。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又是一个晚归的夜,我坐在车上喊:“妈,慢一点,慢……”
话音未落,噗通一声,车翻了,车上三个孩子都翻下深坑里去了。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时间,妈妈的惊叫声,我们的哭喊声,混成一片。
想想看,如果没有人来救命,我今天还有没有机会坐在这里,把这个故事讲出来。
真的是幸运啊,恰好有一辆小货车经过,车上年轻的夫妻俩,听到哭喊声,把我们救了。
从那以后,妈妈每次经过那个陡坡,都下车推行,回来的时间也没那么晚了。
小时候,担心是一种态度,我希望妈妈拥有,我不喜欢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大概没有人会喜欢吧。
从小到大,短短人生路上,我担过的那些心。
2
我上高中的时候经过一条黑河,黑河上修着一座石桥。
这座桥,我每个月都会经过两趟,因为学校是封闭式管理,一个月休息一次。
经年累月,石桥越来越破败,桥上的坑一天比一天多。
每次经过,都颠簸得厉害,我总是很担心:
“桥会不会突然塌了?”
“如果桥塌了,我怎么办?我不会游泳,会不会被淹死?”
我把这些担心,讲给同学们听,他们都说,你这是杞人忧天。
后来,我把这种忧虑,写到了日记里。
有一天放学,刚好赶上休息,我去车站坐车回家。
车上的师傅说,今天要多加一块钱,我问:“为什么,平时不都这个价格么?”
师傅说:“平时是平时啊,黑河桥都塌了,还死了俩人呢,得绕路了,坐不坐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 师傅你说黑河桥塌了?什么时候啊?”,我握着手里的车票,手都凉了。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庆幸自己活了下来,师傅庆幸桥塌的时候,他没有在开车,没有刚好经过桥上。
我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某种灵异功能,总能感应到某些即将发生的事情。
从小到大,短短人生路上,我担过的那些心。
但是感应到又能怎么怎么样呢,比起特异功能,这些意外需要的是解决问题的能力和责任。
我感到自己无助又无用,总是瞎担心,直到有一天这个想法出现了转折。
有一天傍晚,下班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对夫妻开着皮卡车,在路口卖哈密瓜。
下班高峰,买瓜的人很多,大家都忙着挑瓜,那对夫妇忙着称重、收钱。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那个刚会走的孩子,爬到了马路边,他天真的坐在地上玩耍,一辆又一辆电瓶车飞驰而过。
我担心孩子会被撞到,想去提醒那对夫妻,但他们被人群包围着,根本听不到我说什么。
我想着算了,少管闲事吧,说不定别人会以为我少见多怪。
我走了,走了一段路,实在担心的很,又折了回去。
这时候,孩子已经爬到了非机动车的路中央,刚好一辆电瓶车路过,一个急刹,差点摔倒。
我一把把孩子抱起来,骑车的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走了。
我站在卖瓜车的外围,大喊一声:“嗨,老板,老板,这是不是你的孩子?”
从小到大,短短人生路上,我担过的那些心。
卖瓜的女人看我抱着孩子,赶紧跑过来,连忙接过孩子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情,她一下子把孩子搂得很紧,亲了亲孩子的额头,噙着眼泪跟我说:“妹子,谢谢你,你是好人,幸好遇到好人了。”
我走了,孩子的妈妈,还抱着孩子喃喃自语,或许她还在后怕吧。
这一回,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有时候,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却足以让人悔恨终生,可能谁都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
现在,担心不仅仅是态度、能力和责任,担心也是一种爱,人人都有能力把它传递给身边的每一个人。
把担着的心放下,需要一点责任心,需要一点爱心,最重要的是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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