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仁芯陌恻
【伦理】焕女•人生（19）
第十九章 失业与事业
张焕失业了，准确的来说，是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下岗职工。随着国家经济形势的大发展，张焕所在的工厂已经露出了将要破产倒闭的势头，没有活干，机器停止了运转，大批的工人都在家闲着，不干活儿，自然也没有工资发。
虽然成为这种不幸的成员之一，但是让张焕最心痛的，还是那些四十多岁的同事，他们上有老下有小，要顾着一家人的生计。退休吧，还不到年龄，去社会上重新找工作，又被年龄和技术所限制。那些招工的单位一般都要年轻人，这些40岁左右的女人和50岁左右的男人，是没有人想要的。而他们又是最需要工作，最需要挣钱来养家糊口的一群人。
这些眼角已经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愁苦和哀怨。因为一辈子干活而变得粗糙的双手，以及几十年承受生活的压力，而失去挺拔佝偻下的腰身无限凄凉。那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劳动模范、高级工的证书，都变成了一张张废纸。人们迷茫的眼神里透露出的凄苦，又怎么会是一句“从头再来”能够支撑得起的希望呢？
张焕暗暗庆幸，自己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遭遇下岗，而不是像他们一样上下不着边的悬着。摆在自己面前重新选择的机会，比他们多很多很多。很快张焕就在一家卖服装的店里找到了营业员的工作。
服装店在市中心一条不太繁华的街道上。店面不算很大，大概有十个平方的样子，主要卖一些女人的旗袍和男人的衬衣西装，都是一些出席正式场合才穿的高档服装。来光临的顾客不是很多，售货员也只有张焕和另一个年轻的女孩儿。
老板把主要工作都交给了张焕，自己只是每周来查看一下。张焕负责所有货物的进库、出库、结算以及营业额的转存等等。
她认认真真的做着自己的工作，面对这么高档的服装，她一点儿都不敢大意。最便宜的一件男士衬衫都要200多块，最贵的一件女式旗袍要2000多块呢，比较一般的旗袍都在600到1000之间。
而张焕一个月的工资只有800块钱，幸好商品的数量不是太多，她每天都认真地清点，做到账目清楚，数量对正，确保万无一失。
这天上午，张焕正在店里无聊地等着顾客。这十几平方米的店面是一个长方形，一进门的两边是长方形的长边，全都挂着衣服。左边是女装，右边是男装。中间的矮架子上，放着几件衬衣和西裤。
张焕坐在正对着门最里边放的柜台里面，无聊的看着玻璃门外来来往往的人们。正在想晚上要不要直接去自考办听课，意外的却看见小红走了进来。
“小红，你怎么来啦？”张焕赶紧站起来招呼她。
“我没事，来找你呀！我来看看你干的怎么样？”一段时间不见小红更加漂亮了，不但穿着时髦，脸上还画了淡淡的妆。
“我啊，我就这样子啦，你也看见啦。倒是你在忙什么呢？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的影子。来来来，坐下咱们俩聊会儿。刚好那个服务员请假了，我一个人正无聊呢。”张焕一边说，一边拉着小红在柜台旁边坐下来。
“我就是闲着没事儿，听说你在这儿上班，就来找你聊天儿。”小红一坐下来就说：“这衣服看着不错呀，挺高档的。就是平常没法儿穿。这旗袍谁穿着上街呀？只有哪些经常参加什么晚宴啦，出席高档宴会，有钱有身份的人才能穿。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估计就结婚的时候才能穿一次，谁花钱去买这些死贵的东西呀！”
“来这里买衣服的人，应该都挺有钱的。男装卖得比较好，一般男士试试挺合身就会掏钱买。女装不行，买的人比较少，第一是因为比较贵，第二是因为适合穿着的场合比较少。还有最主要的，就是能穿出旗袍韵味的人也不多。”说起衣服，张焕打开了话匣子。
“那些有钱的太太们来试衣服，只有极少数才能把旗袍穿得很漂亮。大多数都是一身肥肉，给她找了最大号也穿不上，还埋怨衣服做的不好。把我气的真想骂她，自己长得跟肥猪一样，还怪衣服不好。唉！要不是看在钱的份儿上，我早就把她们撵出去了。”说起工作上的事情，张焕滔滔不绝。
“哈哈哈哈！真是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没有钱买。有钱的，都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公平啊！你不能两样都得呀，又漂亮又有钱，估计只有公主那样的幸运儿了。”小红笑嘻嘻的感慨着。
“前两天就来了一个女孩儿，可漂亮了！猛的一看，长得跟董洁一样，再仔细一看又有点儿像章子怡，不仅脸蛋儿好看，身材也漂亮，又瘦又高的。随便一件旗袍穿在她身上，都是蓬荜生辉的感觉啊！就像是她量身定做的一样，那么漂亮不去当电影明星都可惜了。”张焕嘴里啧啧着叹息。
“她买了吗？”小红很好奇。
“不但买了，还买了两件呢！一共3000多块，是一个扛着大肚子的胖老头儿给她付的钱。那老头儿长得肥头大耳的，跟个猪八戒似的，真是好白菜都让猪啃了。”张焕惋惜地直摇头。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那种关系呀？说不定是爸爸给女儿买的呢。”小红别有用心的笑。
“什么呀？爸爸和女儿？那眼神儿，那动作，能一样吗？”说着，张焕伸手在小红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我怎么会连这都看不出来呀！”
小红嘻嘻哈哈的也伸手过来摸张换。“叫你占我便宜，我也要摸。”说着还拿手去挠张焕的痒痒。
“好了，好了，我求饶，我求饶。”张焕边躲闪别问小红：“给我说说，你最近怎么样了？”
“我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男孩儿，我们正在交往中呢，有可能会结婚哦！”小红一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说。
“快给我详细讲讲，什么情况啊？是不是已经先上船了，准备后补票啊？”张焕摆出一副认真听的样子。
“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呢！他家是在南关市场里卖鞋的。我是去他家买鞋的时候认识他的，因为鞋子出了点毛病，去找他了几回，就这样一来二往的就认识了。”小红轻描淡写地回答着。
“那他家里一定很有钱啦。那个市场里都是那一片的老居民，门面房都是自家的，做生意都做了好多年啦。听说咱们这种小城市里，最早的万元户都是从他们那里出的。”
“应该是很有钱吧，我看他条件还不错，人长得不是很帅，不过个子挺高的。他家里有钱，我嫁过去了才不会受苦，我的目标就是要嫁给有钱人。挣很多钱，这才是我一生的事业。我才不会像你这样，做这种不挣钱的工作，你不是等于在这儿浪费青春嘛。”
“哎，没办法，我做不了夜总会那份工作，又没有什么文凭，没有什么资本，只好先做这些下苦力的活。不说这些了，来。你看看这些旗袍喜欢哪一件，咱们拿下来试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小红把几件旗袍都逐一试穿，果然很漂亮，还说结婚时一定要买一件呢！两个女孩儿又嬉笑了一些时候，小红就告辞走了。张焕一个人呆坐着，想想小红刚才说的话。
小红说她一辈子的事业就是不择手段挣很多钱。那我呢？我的事业是什么呢？已经失业的我又从何谈起事业这个词儿呢？能找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就很不错了。但是没有一技之长，没有一份稳定的事业，我会不会也在40多岁的时候遭遇失业而无从选择呢？
我应该从现在开始积累各种经验。等我有能力了自己也开一家店。自己做老板永远也不用担心会被炒鱿鱼或者失业下岗。嗯，不错，这个想法可以，干工作是给别人的，做事业才是自己的长久之计。
中午的时候，张焕锁上门，去附近的小吃店吃了一碗米粉。回来开门的时候，看见不远处的游戏厅门前，有两个男孩儿在窃窃私语，还不时地往她这边儿看。
张焕并没有在意这些，她心里在想着，上午一件也没有卖出去，就看下午的了。如果再不开张，今天的营业额就是零了。虽然卖多卖少跟她没有一点儿关系，但她还是替老板着急。每天都想多卖一些，可惜这大热天儿的，一直都是门可罗雀的情形。
大家可能都去睡午觉了，街上也没有什么人，只有火辣辣的太阳晒的人犯困。张焕趴在柜台上朦朦胧胧的都有点睡意了，突然听到玻璃门响了一下，她马上站起来迎了过去，进来的是两个年轻的男孩，张焕热情的询问他们想要什么？两人看着墙上的衣服，说随便看看，就慢慢的一步步往里面走。
走到柜台前面的时候，其中一个男孩儿拿出了一把刀子，架在张焕的脖子上，“别动！动就杀了你！”声音严厉冷酷。
张焕吓得一动不敢动，她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男孩儿，迅速地翻开柜台下面的抽屉，把里面仅有的100多块零钱装到了兜里，然后又快速的把柜台里的男士衬衣，西装拿了几件。
“快走！”拿东西的男孩儿喊了一声。扭头向门口跑去，拿刀子的男孩儿把张焕使劲一推，也转身向门口跑去，路过中间的架子还顺手拿了几件衬衣。
张焕被推坐在地上，看着他们快速的跑出门去。这抢劫过程前后大概只有一分钟，张焕赶紧跟着跑去门外，左右看时已经没有任何人影了。
张焕赶紧去旁边的公用电话亭，给老板打电话报告情况，然后按照老板的指示打了报警电话。很快，老板和警察都来了。两个警察问明了情况做了记录就走了。
老板安慰张焕说：“你不用担心了，不过是丢几件东西而已，重要的是人没事儿就好啦。这年头治安还是不太好啊。如果生意还是没有起色的话，我打算下个月把店关了。跟你说一下，你也提前做个准备吧。”
哎，真倒霉！刚想要做自己的事业，结果就又失业了。
【伦理】焕女•人生（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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