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

沉默太久。仿佛渐渐失去了与人交流的能力。

明明有许多情感却好像无法表达。

恐慌。

所以更加沉默。

看到你哭，我的血液好像也变得难过。脉搏隐隐作痛。头脑中各种杂乱的声音开始喧嚣：“你倒是说点什么啊？就这样一语不发的看着某个人如此伤心怎么忍心......不，时机不对，改天等大家都冷静点再说吧。为什么你又选择逃避......” 像是有另一个我想要要让我帮你擦干眼泪，或者说些安慰的话语。甚至这些，已经在脑海里演练过一次，两次，三次......

可事实上呢，我却仍是低垂着头坐着沙发上，额头几乎要与茶几平齐，避免目光的任何交集，也拒绝感受你的感受。静静把玩着手中的一小片塑料块。绝情。是你眼中的我。

终于你开口说话：“纸，给我纸。”

我像弹簧迅速弹起，伸手递给你两包纸，然后打算重新坐回去。你接过一包纸，留我壮硕的身躯及腾空的右手中另一包纸在风中凌乱，转身朝我反方向挪开了几步，背对我，终于由啜泣变为呜咽。

我给你两包纸，就像期望你再哭久一点 。我猜那大概是你哭得更伤心的原因吧。

然而就在这时，我愚蠢又不合时宜地突然想起你的一本书还在我这没有还，于是很快找到：“ 对了，你还有一本书在我这，忘记还你了，给~” 说着，我走上前，递给你书。不敢看你，所以只是站在你身后。“啪！” 猝不及防地，你用左胳膊肘朝我挥过来，咬牙切齿地说：“你丢掉吧！不要给我了！”紧接着从呜咽转为抽泣。向后趔趄了两步的我，书也险些掉落地上。于是又坐回冰冷的沙发，想着：“算了，还是改天吧。今天不是好时候，还是改天再给你吧。”回想起来小小的你竟能在一瞬之间爆发出如此一般令我瞠目的洪荒之力也着实......大概我直白又不遗余力的愚蠢真的彻底地惹怒了你吧。

沉默中，你止住了哭泣。再次开口：“你的两本书我会尽快还你。”

我再次傻白甜地发问：“为什么要还给我啊？你不是还没看完吗？”

“不要了！”你回答得干脆又坚决。说着就要夺门而出。

“别啊！你慢慢看呗，看完再还我啊。”我再一次不合时宜又死皮赖脸地笑着说。

你试着开门好几次却都没能打开， 朝着门锁重重地一掌拍了上去。

“我帮你开吧！” 我腆着脸说。

你涨红着脸退到一旁。门开后，你重重地推开，头也不回地笔直向前走去。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我补刀道。

小心翼翼关上门，又回到沙发上。

空气有点冷，我起身去关窗。

打开瓦斯，开始回想。

201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