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与暖

冷与暖

终于，修暖气的师傅，来了。

我们已经冻了五天了。

在这期间，我们也请了非专业师傅看了，但都没找到不热的原因。

也找过供暖单位的转换站，就在我家楼下几十米远，但每次去都是大门上着锁，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即便晚上亮着灯，里面能听到敲打声。

打供暖单位的电话，永远是占线。偶尔通了，也是无人接听。昨天，电话通了。真不容易。

终于，修暖气的师傅，午后，他们来了。

楼道的阀门和管道检查了，最后到卫生间，说是放放水吧。师傅说，放出的水会是黑水，怕不怕？我说，黑水就黑水吧，总比挨冻强吧。只听到噗的一大声响，瞬间，一股浓黑的污水，从卫生间壁挂的暖气管中喷出，墙上，屋顶，贱得到处都是，就连师傅的脸上也是星星点点。

当时的响声吓了我一大跳。哪见过这阵势。慌忙中没忘让师傅洗了把脸。放了好一阵水，师傅喊楼道的同事，关哪个阀门，开哪个阀门。一会儿的功夫，暖气管子就热了。

挨冻了好几天，好日子又回来了。

遗憾的是，卫生间的黑水从一个小孔儿流进了卧室，当时没发现。等我看到的时候，已经好多了。没办法，只能挪床了。因为床箱里有我结婚时，俺娘一针一线给俺做的被子褥子。至今还是新的。没盖过一次。

我也是许久许久没管过它们了，估计有十多年了，它们一直在那静静地待着，不知它们是否知晓娘已经走了。 唯有它们伴着我。虽然跑了满地水，忙碌了大半天，我想也是值得了，因为平时我是顾不上，或者说不屑去倒腾那些用不上的被褥。

看到它们，既有欢喜又有悲伤。

暖气只热了一阵子，又变得冰凉了。我们也很纳闷，这是怎么了，每年从没有这样过。

供暖单位的师傅早已走了。再打电话报修，说是再等等吧，用户太多，维修人员去了别处，如果没时间就只能第二天再去。

我们等到晚上九点多，室外温度已经降到零下四、五度了。我穿着厚厚的棉睡衣，棉拖鞋，抱着热宝儿，无奈地等待着。儿子也盖着羽绒被，开着电褥子缩在被窝里不愿出来。

可能是由于天气太冷了，先生的大脑也在不停地转动着。他忽然又想起一位懂机修的同事，立马给他打电话。

同事来了，还来了一位帮忙的，也是先生的好哥们，我们都住在同一个小区里。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他们。

说干就干，大家拖去外套，撸起袖子，拿起扳子、钳子忙活起来。一会儿跑到楼道去开阀门，一会儿又跑回屋里看情况。不知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他们的鞋子都泡湿了。

大家一直忙到深夜十二点多，管道才又慢慢热起来。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爬起来，摸摸暖气片是否还是热的。

暖气热的。我朝还在睡梦中的先生喊了一句。

今冬的暖真是来得太难了！数了数，前来援助的就三波，除去供暖单位的那一波。

好在有朋友的帮助，好在看到娘曾经亲手给我做的被褥。我收缩的心儿，才慢慢舒展开来，热热的！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