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天空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我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无需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 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这是我以前特别特别喜欢的一首诗,也是一首歌。本来记得整首的,后来就只余“最好你忘掉、最好你忘掉……”反复出现在脑海里,痛苦也好、悲哀也罢,甚至是尴尬,所有那些希望快点过去的时光,它都会及时地唱起来,只是这词所从何来、又往何处去我渐渐地遗忘了。今天专门去查,才又记起是徐志摩先生的《偶然》,以前还听人说过是写给林女士的,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怜呢,现在的我连才子佳人的逸事也记得不清不楚了!
白乐天诗云“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于我,别人的相思到底容易忘,而且放下些风花雪月,脑子可腾出点位置多装几担米、几桶油,未尝不是好事!自己的相思,这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前世俱茫茫,来世亦杳杳,今生的也多随这寒来暑往,换了一蔬一饭、一笑一颦。然,不够老之故吧,遇有月朦胧鸟朦胧临风流泪之境大概也还记得起二三,那相思的对象是绝计错不了滴!此前,一女同学云我高中时自制过一风铃委托她赠与一男同学,此事颇令我纳罕,因为全无影踪,到底是为了啥呢?我对他没有过特别好感啊,难不成糊涂得这也忘得!男同学也被拉来对质,亦云绝无此事,女同学急得就差捶胸顿足此情可对天表了,无可印证之下男同学只好电询老母,母云家里确有某某送来一纸风铃,已是尘封多年——如此一来,人证物证俱在,两造遂目瞪口呆!但到底是为了啥呢……
记得的那二三,想必和多数人一样罢,在某一个街角、某一条林荫道、某一间残陋的课室……那些地方啊,也还吹着旧日的风,满洒着旧日午后的阳光,淅淅沥沥着那一年怎么都下不完的雨,最最要紧的是那一笑、那一回眸,怎样的电光火石、石破天惊……只是,当年在公用电话亭里无数次痴笑着拨出去的、以为会铭记一生一世的BP机号码,还是忘了啊,连同曾经以为的那些刻骨铭心的疼痛,到底“都随风、都随风”了,悬想白首之人,终缥缈不见矣! 如此看,忘记真乃良药,能让人在聚散无常后好好地活下去,再溃烂的伤口也还是结了疤。而回忆也是恩典,尤其是记得刚刚好又能稍稍美化的那一种。年少风景不妨就记住彼此嘴边的笑,忘了那些兑现不了的诺言吧!
女儿三岁多离开东圃的一家幼儿园时与一小朋友抱了又抱,脸贴了又贴,依依不舍的我都眼睛红了,没想到最后两个突然感天动地地大声反复表白起来:“我们一辈子都作最好的朋友啊!一定啊!”,“一辈子,天!”我瞬间出戏,好容易才忍住笑,憋得喉间都咕咕作响!其实,有啥好笑的呢,人家是那样真诚地说出来的,现在想起到是微微鼻酸,一辈子那样长,傻得可爱的事却多在年少时。虽说“世间有为法,皆梦幻泡影”,然一想之真、一念之诚到底还是值得珍惜与怀念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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