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睡在床上朦胧中听到厨房里传来老婆的嘤嘤哭声,急忙翻身起床,奔向厨房,看到她一手抓着厨房大理石台面,一手抚摸着左大腿,弯曲着身子,脸上一脸痛苦。
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我早早睡不着,就起来准备早饭,来到厨房,象平时一样弯了一下腰,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大山芋,刚洗完切成小块,突然左脚站不住,大腿内侧剧烈疼痛,象刀割似的。我一边安慰她,一边想搀扶着她去卧室躺下。
可她忍痛坚持走了两三步,还是痛得喊了起来,面对着比我矮了三四公分、却比我重十几斤的老婆,我不顾身体还没恢复好、毫不犹豫背起了她,尽管到卧室只有八九步的距离,她还是吚吚呀呀叫着疼,我轻轻地把她放下,让她坐在床边,劝她坚持一会儿,等吃好早饭带她去医院。
说完我急歩来到厨房,点燃煤气灶,把昨天晚上多的一块冷饭连同切好的山芋一同倒入锅里,加好水盖上盖子又快步来到卫生间洗漱,完毕后奔向卧室,见她坐在床边,左脚搁在床上,右脚垂地,手上正打着电话,好像不那么疼痛了,心里感到一丝欣慰。
我问她打给谁,她说一个在药店做经理的闺蜜,把情况跟她说了,闺蜜怀疑我可能是坐骨神经引起的疼痛,不要紧的,吃点药休息休息,我叫她开了几种药,发在我的微信里,待会你到药店去买,然后我轻轻地扶她洗潄过后再一块来到厨房。
吃早饭的时候我就问她,你突然疼痛有没有预感?她说没有,只是几天前晩上从南山湖散步回来感觉脚隐隐有一点疼。我想起来了,那天我俩早早的吃罢晚饭,想到这么久由于天冷再加上疫情,没有出去散步,趁着那晚天气不错,没有呼呼的西北风,一轮明月当空照着,就和她一起换了跑步鞋出外散步,本来她打算多走一会儿,我说好长时间不走了,万一走出去这么远返回时感到吃力又不好,不如就近到南山湖走走,不吃力的话再跑一个来回。
她听从了我,一百四五十斤的她第一个来回就气喘了,感觉很吃力,后来没再跑就回来洗了个热水澡,这几天没再没听她说什么身体那里不适,谁知今天早上突然疼了呢。吃好早饭我劝她去医院检查看看,她说现在好像不那么疼了,到医院检查无非是拍拍C丅开点药,其它没有什么,还不如你去小区西边的药房买点药吃吃试试看,说不定一吃就好了呢。
我知道她心疼钱,这两年钱不好挣,俩人都是五六十岁的人又没有退休金,光一点拆迁田地补偿款能办个啥。我找出医保卡,骑上电动车来到了药店。只见药店玻璃门虽是开着却用一根纸线拦着不许入内,我知道现在全国上下都在抗击疫情,严防严控,特别是药店抓得更紧。店员马上过来给我测量体温,问我需要什么,我说明情况,出示身份证,拿出医保卡,很快就把我所需的药拿给了我。
回到车库,停好电动车,快步登上四楼,打开门后见她还坐在饭桌边,我就奔向厨房烧开水,一边把早上吃的锅碗洗掉,耳朵里听着她在说:刚才打电话问雪云(一个和我家沾点亲的乡村女医生〉,她也说没有什么特别见效的好办法,无非吃吃药做做按摩牵引什么的,要静养休息,她还说这种病她见的多了,有的人躺了两个月才有好转,你说我怎么有这闲工夫去躺?她还说有的人不像我一只脚疼而是双脚疼痛,我说这怎么吃得消?她自问自答。
我见水烧开,倒了半碗端给她,她拆开药盒拿出药片,见她艰难吞咽(她最讨厌吃药片),我在一旁安慰她:老天可怜你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支撑这个家辛苦,让你休息几天,你就安心休息休息,听到我说这样的话,她急得说这怎么行呢?两个人都躺在家,家里开销哪里来?我说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儿子呢,他已经工作,会管我们的,我扶你到床上去躺躺。
她躺下后尽管还有点疼痛但还能坚持,我就急忙准备中饭。儿子一家三口住在本小区另一栋楼里,毎天早饭自己解决,中饭和晚饭跟我们一起吃。到十点半时,我把菜已经洗切好,米也淘好在电饭锅里,这时听见卧室里传来老婆的痛哭声,我急忙奔去,只见她由于疼痛而扭曲的脸上淌满泪水,肥胖的身躯在被窝里颠来覆去,不知怎么躺着才能减轻疼痛。
我说先头问你要不要去医院,你又说不,现在儿子去上班了,你的脚又不能着地,我一个人从四楼背你到下面,再从医院门外背到院里走过长长的过道,楼上楼下也要背,估计吃不消,再说医生也快下班了,能不能坚持坚持,到下午我和儿子一起陪你去?她咬着牙、噙着泪花点了点头。
这几年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在支撑,自从前年我在宁夏工地被吊车撞伤后,一直在家养伤,没有工资,赔偿拖了几年都没有处理好,只因过错方吊车司机没有做强制险,法院依法判定他的赔偿款始终没有到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昧着良心一而再翻供,一说我个人安全措施未到位、再说鉴定机构鉴定结果过高,后经律师多次调查取证,法律机构重新鉴定,法院几次开庭审理,最后比原先的结果还要略高一点,可他还是不服,直至去年农历年底,又向中级人民法院上诉。我的律师安慰我,他是不会赢的,只是赖着拖引时间罢了。
话虽如此,中听不中用,生活还得继续。我一个全家顶梁柱,没有了工作,家里的大小开支费用只得靠老婆一个人外出打工挣钱。每每想到此,心里总是难受、愧疚,
这时,我灵机一动,安慰老婆说:“你不好去,我去区中医院问问医生,看看他们怎么说。”骑上电动车,戴上口罩,不消十分钟就到了医院,找个地方停好车就奔东门,谁知东大门因疫情暂封,看病需须北大门,绕了一圈来到门口,保安戴着红袖套,医生穿着一次性防护雨衣拦在门口,我出示了电子通行证,被允许进入门里,再经过二道医生测量体温,正常后才来到挂号处。
我不知道挂哪个科,向挂号小姐说明了情况,她说除非本人来可以挂号,非则不行,我说能不能向医生咨询一下,她说可以的,不需挂号,你就到二楼骨伤科或到三楼疼痛科专家门诊咨询,我谢了谢她,急忙奔向二楼,医生听到我的叙说,两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本人不来不好回答。我不死心又奔向三楼疼痛科专家门诊,看到一个老医生,花白的头发,白大褂上别着一枚党徽,心里感到一丝温暖,和他打了招呼后又把情况重说了一篇,老专家可能出于同情,帮我开了两种药。在开药之前我生怕有可能开相同的药把早上买的药从手机微信里给他看,得到的是不同两种药,并且老专家告诉我,少开点,待她不怎么痛了,最好坚持到医院来检查,我千恩万谢告别了老专家。
我快速奔向一楼,去收费处交了钱,拿着单子在另一个窗口取药处拿了药,向家急忙赶去,那里有我还在疼痛的老婆,还要烧菜做饭,儿子一家三口要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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