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四大金刚这个称号是从几年级开始的,只记得三年级的时候,乌玉桥小学并到了我们学校来,班里人数一下多了一半,合起来正好是一个正常班级的人数,但合并之前,四大金刚就已经存在了,所以,它不是二年级诞生的,便是一年级时候就有了。
一般来说,取绰号这种行为在同学之间是很普遍的,虽然老师总是言令禁止这种风气,特别是那种带有歧视味道的绰号,但收效甚微,基本上,大概每个上过学的人都获得过至少一个绰号。
但四大金刚这个绰号却很特殊,显然它并不单属于某一个人,班里的四个同学共享了这个听起来很厉害的绰号,而且给他们授予这个名号的也不是某个同学,却是我们的数学老师潘老师,当时班主任黄老师还没退休,潘老师就是我们的副班主任。
黄老师就像个和蔼可亲的奶奶,她是不可能取出这种绰号来的,而潘老师正当四五十岁的壮年,平时对我们该凶凶,该狠狠,恼到极致用戒尺打手心,那是真的毫不收力地用力拍打,再野性难驯的学生在他面前都跟绵阳见了狼似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班里正好有四个极品级别的学生,成绩烂到让人怀疑有智商问题,有几个还特别调皮捣蛋,他就很有创意地把这四个学生统称为四大金刚,上行下效,四大金刚的名号便在班里深入人心了,即便是合并之后多了一半的同学,所有人依然觉得班里这四个人还是当之无愧于四大金刚这个称号,除了他们,很难再另外找出一个跟他们属于同一风格的学生来。
有趣的是,这四个人里有一个就是当初刚上学前班时,每天都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追着他妈妈的自行车跑了的那个,其实他很胆小,但熟悉环境之后又特别调皮,还长得人高马大,是班里最高的那几个。
初二还是初三的时候,有次放学,去车棚的时候看到他站在那里哭,一个大个子边哭边抽泣,那画面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旁边几个吊儿郎当的学生围着他,埋怨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屁大点事有什么好哭的,这些人显然是他同伴,他还是喜欢和这种人混在一起,但遇到事的时候又暴露出了他胆小的本性,典型的外强中干,我看着他那副滑稽的模样,又想起了学前班时候的样子,他应该是唯一一个给我留下印象的学前班同学了。
巧的是,我们隔壁村也有一个四大金刚的同学,靠近茶园的那个黄家村,如果要给四大金刚排个号的话,他可能会让人觉得是最笨的那个,这并不是体现在成绩上,他说话的语调有种一字一句被挤出来的感觉。
虽然是隔壁村的,但我和他从没有什么私下的交集,似乎也没在上下学路上遇到过他,他好像没什么固定的玩伴,回想起来,还是挺同情他的。
当时我还作弄过他一次,那天课间,我不知从哪弄来一张报纸,在窄的那一边上粘上几张透明胶,拎着去黑板前物色目标,那里北边的窗户口正聚集着几个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就在最外侧,我把透明胶分别粘在他的两侧肩膀上,顺势把手搭上去很自然地给它压紧了,他浑然不知,我全身而退回到座位看好戏。
上课铃响之后,那群人一哄而散各回各位,他的座位在后面,要从黑板前的台阶上走到南边,再从课桌间的走廊里走到教室后面。于是,同学们看到了搞笑的一幕,他背后的报纸随着他的步伐飘了起来,俨然跟穿了件披风似的,他如模特般在台上从北走到南,接着转而向西,在全班的哄堂大笑跟注目礼下,却全然不知大家为何会笑他,我甚至不知道最后是谁给他摘下的披风。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