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十步白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站在楼下仰望浓烟密布的大厦,烈火顺着窗户蔓延,我的房间转眼之间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又是那些守旧派,他们知道你醒了之后就一直想方设法打探你的消息,现在终于动手了。”
“我的消息?他们想杀我?……”一个词在我心里酝酿了一下,可却说不出口。
女人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叫不出来妈妈这个称呼,不过没关系,我会等你慢慢适应的。”
“那些守旧派为什么要杀我?”
“你代表了一个新的可能,甚至会改变这个世界所有的理论,你明白么?”
我摇了摇头:“我不太明白。”
“也难怪,这件事说来话长,简单说就是有一天你发现你不是人了,你会怎么做?”
“发现我不是人了?这怎么可能。”
“你就认为这是可能的,而且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甚至可能会有人告诉你,你的生命毫无意义,你的出生毫无意义,你的种族存在也毫无意义,只是一个不知名的人为了或是为了娱乐,或是为了实验留下的一颗精子所繁衍出来的种族,从种族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遗弃了。”
“这……”我有些无言以对。
“如果是这样,如果你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你活着也毫无意义,你会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
“很简单,你会杀掉那个告诉你这些的人。”
“可是,为什么?”我问。
“人类是一种神奇的生物,遇到自己难以承受的事情会启动自我保护程序,把那些事情遗忘掉,如果无法遗忘,就会想办法抹杀。这个是早已经证明了的,我记得之前有一个名词叫做——选择性遗忘,说的就是这个。”
“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傻孩子,当然和你有关系,你的存在证明了我们是可以到达另一个宇宙的,虽然只是意识,但是一个来自未来的全知全能的人代表了什么,你明白么?”
“全知全能?如果是全知全能的话就不是人了吧?”
“没错,不是人。”
我脑袋里一根什么突然打通了一般,恍然大悟:“你是说?”
“没错,就是这样,一个全知全能的人,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只有传说中的神才能够是全知全能的。”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既然我能到另外的宇宙,那么可能我们之中也混杂着来自其他在时间线上比我们发展更快的宇宙。”
“没错,就是这样,这样一来的话所有的神迹,所有那些令人类感到自豪的事情都有可能只是一场闹剧而已,只是一个开了金手指的家伙在胡闹,而我们却为了别人的胡闹欢呼雀跃。”
“明白了,这就等于是打破了所有宗教存在的理论基础,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否认了人类进步的自主性。”
“没错,就是这样的,在他们眼里,你就是那个否认他们存在意义的人。”
我有些混乱,不敢继续深入的去考虑这个问题,在幼年的时候我曾经不只一次的考虑我究竟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活上这短短的几十年,然后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默默的死去,不留下任何东西。
不,甚至到现在我有时也会思考这个问题,就算是伟人,会被历史所记载,也不过是短短几十年,几百年,长点的不过是几百年,但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注定了要消逝,那为什么要出生?
无解,这个问题始终无解。
直到有一天,我明白了,或许我们出生便有着自己的使命,或许是完成种族的延续,或许是推动人类历史的发展,或许是……无论是什么,我们都是带着自己使命出生,从出生起便踏上了完成自己使命的路途。
寻找使命,并将其完成,便是我们这一世探索的意义所在。
可,如果活着只是一个意外,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生命毫无价值,那么……
不,这实在太可怕了,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我担心我自己都想杀掉自己。
“你怎么看?”我转过头看向女人。
“怎么看什么?”
“当然是,活着的意义。”
女人摇了摇头,四处环视了一周,拉着我快步向地下车库走去。
路边的感应灯随着我们的进入一盏接着一盏的亮了起来。
“意义?人类的生命毫无意义。”
坐在反重力汽车上,女人设置完路线便拿出了一本文件夹翻阅起来。
我丝毫感受不到路面的颠簸,如果不是轻微的推背力,甚至无法确定我究竟是否还停在原地。
“毫无意义?”
“没错,我们不过是这个宇宙发展中的一个过客而已,早晚会灭绝,唯一的意义就是让这颗星球一起陪葬。”
“你说 什么?”我皱起了眉,她的这种说话方式,我有些似曾相识。
“不,也不能说是全无意义,只是这个意义对于人类存在的本身来说,最终也会变成毫无意义,看,就是这些人。”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夹,里面有一张照片,像是某个班级的合照,只是前两排的人年龄大一些,约莫都在五六十岁往上了,后面的虽然年轻一些,也在三四十岁的样子,在这群人里面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根据样貌看上去,顶多二十岁的样子,而且关键是这个男人的面容……
我不知道我确认了多少遍,但一定没错,这个男人的面容我太熟悉了,那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不,准确的来说,是在之前那个世界的我自己,那张脸每天都会出现在我的镜子里,从十岁,到二十岁,年年如此,日日如此,从未变过。
只是照片里的男人看起来比我死的时候年龄还要更大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自觉的呢喃出声。
女人听到了我的话,探过头来看着照片:“怎么?有你认识的人?”
我点了点照片里的那个“我”:“这是谁?”
“这是这群人里的精神领袖,最开始发起袭击的就是这家伙。”
“这家伙?可这家伙是……”
“是什么?”女人问。
“是这群人里最年轻的一个吧?”我想了想,还是先不告诉她这件事,看着照片里那个我 的脸,隐隐觉得这整件事情似乎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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