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有一年秋天,各家各户已经收完地了,这时已经进了霜降,天渐渐冷了起来。村里的老杜揽了个活,带着一伙人去外村起果树苗。一大早,大家伙坐着宁老虎的拖拉机就出发了。因为早晚天挺冷的,大家伙都穿上了破棉袄,不少人都带上棉帽子了。
到了地里,没太用老杜张罗,大家就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要说天气冷一点也有好处,谁也不想偷懒,因为不干活站着就冷。只有干起活来才会暖和一些,所以活干得挺快,加上终于没休息,到了下午四点半钟就完活了。
这要是在夏天,太阳还有老高呢,可是现在再有半了月就入冬了,天短了一大截,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大家伙又坐着宁老虎开的拖拉机往回走,这时候大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腔了,恨不能一把就到家。路过镇上,有人就嚷嚷着下饭店。本来是句笑话,老杜一想:下就下呗,要不然回家也得现做饭,怎么都得供大家一顿,还得麻麻烦烦地张罗做,下饭店多花点也赚着省事了,还答对大伙一个高兴。于是招呼宁老虎把车开到了一家饭店门口停了下来。大家伙一见,特高兴,呼呼啦啦地跳下车进了饭店,早有人迎了上来。老杜点了两桌一样的菜,不大工夫就上端上了桌子。每桌不算多,六个菜再加一大盆猪白肉炖粉条子,还有已经烫热了的大酒壶。
十几个人呼啦一下围坐上来就开喝。一个个干活是把好手,喝起酒来也不甘示弱,一时间简直热火朝天,都怕喝少了吃亏,主要也是天太冷想喝点驱驱寒。当然,这十几个人中酒量有大有小,也有几个不太能喝的,自然是先吃完了。而赵德志和几个酒篓子可是敞开了怀,不喝个大头小尾是不带罢休的。老百姓就是这样,别说有素质没素质,一边喝着酒,一边粗门大嗓,呼呼号号的,房盖都能掀开,仗着那天饭店人不多,要不然谁能受得了。
这一喝就是一个多小时过了去了,有人就开始催快点喝。有人还叮嘱宁老虎少喝点,还得开车,说大伙的小命都在你手里赚着呢,宁老虎嘴里哼哼呀呀地答应着,身子却不想动地方,直到老杜说话了,才滞滞扭扭地下了桌。
大家终于喝完酒下了桌,老杜算了酒钱,一个个晃晃荡荡走出了饭店,跟头把式爬上拖拉机,宁老虎也爬上车头启动车。老杜叮嘱宁老虎慢点开,宁老虎冲老杜一摆手说:我开车你还不放心,我啥时候出过糗?
这时候,天已经大黑,好在是快农历月中了,月亮升起来了。一帮人坐在车里嘴也不闲着,借着酒劲七嘴八舌地扯脖子胡喊。车过了黄金屯的西大桥一拐弯,前面远远地有灯光晃了过来,原来是一辆汽车。老杜喊着让宁老虎注意点,可是风有些大,加上马达声,宁老虎听见没听见也不知道,只见他把方向盘使劲往外一打,就觉得车一晃当,车身子一摇就把汽车给让过去了,宁老虎也没回头,继续呼呼地往前飞奔。
宁老虎的媳妇在家里见天黑了,老虎还没回来,心里不免有点惦念,便出了家门去道上观望。正这时,宁老虎开着车就奔到了跟前。
老虎媳妇瞅瞅车后,问道: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那些人呢?
宁老虎脑袋往后一拨楞:还哪些人?不都在车上了吗?
老婆诧异地说:车上哪有人啊?
宁老虎听了,这才往车后看去,只见车斗里空空荡荡的,那还有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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