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八九十年代的偏远落后的山村里,男婚女嫁还是以媒人牵线为主。都说“媒人的嘴,骗人的鬼”,一桩婚事能不能成,双方的硬件软件不是关键,媒人的功力决定成败。
新凤两岁那年发了一场高烧,因为处理不当得了脑膜炎,反应比一般人慢半拍。模样也不是特别灵气,一米六不到的个头,一束黑发垂到了尾椎骨,圆脸圆眼睛高鼻梁,淡淡的眉毛厚厚的唇,宽宽的肩膀丰满的胸,肥硕的屁股圆滚滚的腰,一双短腿健壮有力。
在当时的农村,新凤绝不是漂亮的女子,但她那宽宽的髋部和肉感的屁股却是大伙儿公认的能生娃的好屁股,少言寡语且任劳任怨的品性更是农村婆婆挑媳妇儿的首选。
谁都说要是哪家的儿子不嫌弃新凤的那点后遗症,娶了她回去,家里指定会兴旺起来。可是,就因为新凤有点坏的脑子,已经25岁了,还没嫁出去,成了农村里常说的“老姑娘”。
新凤家里本来就穷,自打花大价钱为哥哥娶了新嫂子后,更穷了。大龄剩女新凤虽然终日忙于家务和农活,为家里做了不少的贡献,但她要吃家里的饭,新嫂子时常给她脸色看。只干活,不吃饭,新嫂子才喜欢。
新凤没找不到婆家,父母很着急,哥嫂很嫌弃。在这个家里,她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都说女人出了嫁,回娘家便是客,可新凤还没谈恋爱,就已经成了客人了。她在这个家里呆得不自在,恨不得随便找个男人嫁了自生自灭去。
新凤的父亲是一位非常老实地道的农民,他在老伴儿的鼓动下,张罗起了给新凤找婆家的事。
张春兰是全镇顶有名气的媒婆,人缘广,资源多,对周边乡镇的男女适婚青年了如指掌,撮合剩男剩女更是她的强项。
新凤爸拎着两把挂面找到张春兰,托她给新凤物色个对象。他们对新女婿没啥要求,只要不缺胳膊少腿,不傻不癫,家里有间瓦房住,就成。
张春兰毫不推辞地收下挂面,把自己地盘上的三镇六屯十大村里所有适婚男青年都在脑子里陈列开了。她要给新凤物色一个靠谱的对象。
到底配给谁家的儿子呢?张春兰在脑子里不停地挑选、琢磨。突然她想起一件事:井口村弋大妈前几天也来托他给她家小儿子找媳妇儿,并承诺一旦事成,将以二十斤的大猪头和五倍的谢媒金作为酬谢。
资深媒婆张春兰想到这时两眼放光。她随即对新凤爸说:“这事呀,包在我身上,有个小伙子挺不错的,我下午就去给你跑一趟,你等我回话。”
新凤爸千恩万谢,满怀希望地回家了。
那井口村的弋大妈,在全村出了名的能干。虽然井口村在山尖上,要地没地,要田没田,山高路窄,但她逢场赶集去乡镇上卖调料,起早贪黑地倒腾那些田地,不辞辛劳地照顾那些家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成了村子里的有钱人家,日子比山下的多数人家还富足。
弋大妈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中成一表人才,既继承了母亲的能说会道,又遗传了父亲的踏实肯干,不满十六岁就出去闯荡,刚过二十就分文未花地娶了个让全村男人流口水的俊媳妇。后来两口子双双进城,做起了小生意,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倒是给弋大妈省了不少心。
可这小儿子中用就不行了,仗着一副好皮囊,终日不务正业,油腔滑调,游手好闲。逢场赶集便在老妈那抠点钱去舞厅跳的斯科,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偶尔还出去厮混几天开开荤,再油头粉面地回来,嬉皮笑脸地向弋大妈讨钱。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这在弋大妈那表现到了极致。
大儿子中成在城里沿街叫卖做生意,在舞厅门口碰到弟弟中用好几次,每次都跟不同的女人勾搭在一起,屡次说教也无济于事。
中成跟弋大妈告状,弋大妈眼皮都不抬一下。次数多了,中成自觉无趣,也就不去操这个心了,只是每次叫卖,都绕开舞厅走。
就这样混着混着,中用混到35岁了,结婚这事已经迫在眉睫。弋大妈开始着急四处托媒婆找媳妇儿,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下地干活、能生娃,就行。
新凤爸提出的条件和弋大妈对媳妇儿的要求一拍即合,再经过张春兰的三寸不烂之舌加工之后,新凤和中用的事很快就有了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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