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佘太君”,在我们村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为啥会那么有名?莫急,备好茶水,且听我慢慢道来。
“佘太君”本姓柳,模样长得挺周正,两道弯眉,一双大眼睛,不胖不瘦的身材,凹凸有致,是个漂亮的可人儿!
来到我村前已结了一次婚,可是婚后三年,虽然丈夫辛勤“耕耘”,但她的肚子却是依然如故,平平坦坦。人家是三代单传,没个后代怎么能行,这香火是万万断不得的!
婆婆便指桑骂槐,说她是一个不会生蛋的鸡,丈夫也不给她好脸色,有时后借酒浇愁,回来给她一通打,打得她鼻青脸肿,但她忍了!后来从别人那里吃偏方,瞧医生但结果都是一样,还是生不了娃。
她羞愧难当,自己提出离婚。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离婚是个极不体面又丢脸的事,但没有办法,不能耽误人家,啥也没要,拎了两件衣服就走人了。
“佘太君”心善呀!
后来才嫁给我村一位赵姓后生,因为家贫,兄弟众多娶媳妇难,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令人称奇的一幕幕自此之后接连出现……
首先是生孩子,以前是想生生不出,现在是不想生却控制,控制,再控制,还是控制不住。
你知道人家接连生了多少吗?
三个?不对,四个?,不对!六个?这下够多了吧?还是不对!
生了十个子女,并且有三对龙凤胎!四个儿子,六个闺女!
你会说,这肚子也太争气了吧?这是全村甚至整个大队都想不到的事情,多少年后村人还津津乐道,人家能生会生,生出经验,也生出了水平!就凭这十个子女,她妥妥地当上了“佘太君!”
她心气也高起来了,一扫从前的愁云惨雾,在人面前也敢大声说话,甚至在社员面前主动哼唱起红色的革命歌曲来:
“洪湖水呀,浪也么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么是家乡啊……”
声音清脆嘹亮,像山间涓涓流淌的小溪撞击岩石发出的声音,自信而美丽!
人们听着她唱歌,帮着她哄着娃娃,心里很是羡慕,多子多福的观念在很多农村人的头脑里根深底固,牢不可破。这么多的子女那幸福理应是满满的,而且是要溢出来的。
但实际情况是什么样的呢?
一个字儿:累!两个字:太累!
儿多娘受苦,这话一点没错,何况是十个子女!不说别的,吃穿都成问题。好在丈夫在大队里任职小队长一职,工分能多挣一些,粮食七拼八凑孩子们还能混个肚儿圆;穿的呢老大穿爹妈的,老二穿老大的,老三穿老二的,依次类推……
哄孩子也是这样,大的哄小的,但她总是休息不好,一会儿这个哭一会儿那个闹的,让她不胜其烦,幸亏脾气好,要不会心焦死的。
衣服虽然破旧但她总能让孩子们穿得整整齐齐,身上干干净净的。
良好的家庭教育是孩子们非常争气,只有三个孩子读了初中,其余的不是高中就是大学,这让村民们十分羡慕。
尤其是在七八十年代,农村收割时节!
那时农村还是以手工割麦为主,联合收割机收麦子也只是人们听到的一个传说。
收麦子是农村最为辛苦的农活了,也是人们一年最盼望和最看重的一个时节,因为一年的口粮90%都来自此这里。
麦收的季节到了,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麦香,人们戴着草帽,拿着暖壶,或是一个大脸盆里面装上薄荷泡的茶,或是米酒或是带上鸡蛋黄瓜,然后一家人挥舞着银镰,嚓嚓嚓,嚓嚓嚓,手搂着金黄的麦穗,割完就放在“麦腰子”上,直到上面满了……
这是个十分考验体力和耐力的劳动,尤其是腰,无论几十年的老腰,还是十多年的小腰,在这场浩大纷繁的收割活动中都酸困乏力,你可以经常看到他们用拳头轻轻的捶打着腰部,有的索性睡在麦子我是低头青青的草地上……
胳膊疼,腰酸,睡眠不足脑袋晕乎,人们沾床就着,但你又能贪睡,一季子的收成就在眼前,如果逢上雨天,那可就遭了,人们打着呵欠匆匆赶着收割,忙着拉麦子,堆垛,然后打粮,忙得像鞭子抽着的陀螺,一刻不停地转着。
正当人们在疲惫不堪中焦灼地收割时,“余太君”却气定神闲悠然地踱着步,不慌不忙地朝田中走去。
这是为啥呢?人家底牌好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