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的时候,她想养只猫。一直想到了那年春天她把冬衣叠进防尘袋。
夏天的时候,容成给她买回了那盏上面站着石雕小鸟的吊灯,挂在他们的卧室里。风一来,吊灯底部的风铃就悠悠作响,一直唱到白墙边。
她还在想着养只猫,想着它会不会跳去抓住吊灯上的小鸟,又或是跟她一起蜷在窗边,能听到风铃的悠扬再次从白墙边出发,回荡在房间里。
她知道另一个平行世界里的自己哭了,就在一片仿佛容成胸膛起伏的海边。
她知道有好多个平行世界,因为她听到了自己的笑声和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知道有一个自己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了,知道有一个自己失去了容成,也知道有一个自己在世界末日的边缘。
世界末日那天,大家都回了家。没有家的人们于是晃晃悠悠,她也晃晃悠悠,没有眼泪,挤不出任何心情。她疑惑着世界末日时能否看见天地颠倒,海水如山,山峰如泥,重回宇宙洪荒;能否听见小猫小狗的笑声,听见狮子从动物园出来,跑着跳着去看世界的尽头。
“其实,”她听见世界末日的自己说,“我只想看见容成再次向我走来。”
她终于哭了,蜷在窗边,眼泪落在深色地毯上,几乎不可见。她听见了平行世界里自己的笑声,和这个世界里自己的哭声。
她渐渐也笑起来。
她想起那些大笑、苦笑、皮笑肉不笑,人总能为了莫名其妙之事而哈哈大笑。
一颗尘埃的狂欢终将归于平静,就像地球终将坠入宇宙的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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