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司机上路| 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女司机上路| 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写这篇时，我特意屏蔽了我的教练，免得她又要用杭州话来一句：“我一口老血喷出来～”

1.难考的驾照

提起考驾照，每一个方向感不强的女生，大概都要抹一把辛酸泪。但在我，似乎更不容易。我似乎对于天生对于快速、科技等词汇没有炽热的追求，躲进小楼成一统，于是将考试无限延长，今年考试复明年，每一次放长假或者小长假，我都销声匿迹，朋友们都知道我此刻正奔走在考驾照的某一个节点上。

炙热的七月，我在练场考，车子在练车场呼哧呼哧地爬行，闷热无比，水泥地热气升腾，掺杂着教练的训诫，蒸发出了一个个虚幻的“海市蜃楼”。

冰冷的冬日，我在风里雨里等路考。穿着一年都没有穿过的、最厚最重的棉袄。饶是如此，从早上7点等到晚上7点，搓脚捻手，整个人冻成了一截木头，更令人绝望的是，冻成木头人的我竟然还没有考过。

考不过的驾照，犹如毕不了业的学生，自己心里有愧、有鬼，听教练说的每一句话，都成了话里带刺，看她所有的表情，都成了阴晴不定。

更尴尬的是，期末放假了，同事约着一起聚聚，我苦着脸拒绝了，问知是补考，她嘎嘎坏笑：你考的都跨年了！

此情此景，面对好不容易考出的驾照，我心里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激情，开手动档，我死在无数道红绿灯路口，被后面的喇叭催个不停，越急越乱，几次下来，我心有余悸，索性把驾照收起来，安心做个本本族。

一晃多年，再上车时，我能开的车已经从手动挡沦为自动挡了。

这个问题自从我工作落实到康桥，变成了个现实问题。坐公交车，要转两趟车，我等的车迟迟不到，一趟下来，要预留一个半小時；约顺风车，能约到最好，一趟十几元钱的车费，不算多也不算少，天天如此也是一笔开销；还是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还是捧着一本书最舒服，但不能期望总是如此。一年来，我在三者之间辛苦地周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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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开车  几番波折

01 没有开灯的高速

上个月，某先生要出差，而我也终于密集地上了车。

第一天开车，同事小詹詹坐在副驾驶上，悠闲自得地玩手机，她可是还没考驾照的人呢，无知者无畏！我先送她回两站之外的小区拿东西，到了小区后门口，她让我先调个头。

从她下车，我开始找路口调头，在我的印象中，有花坛的路口是可以调头的，但是这条路上并没有花坛，我只好笔直往前开，左转，左转，再左转，绕着整个小区转了一圈，我终于“调”好了头。这时小詹詹也刚取好了东西，还好没有被她发现，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路上，我们约好去宜家。我记得从我家去宜家约顺风车大概十几元钱，应该不是太远，于是我又义无反顾地开往宜家。

不知道是导航出了问题还是我设置的路线出了问题，我先是上高速，交了过路费，然后开上了一条弯弯曲曲的乡间小道。左边是小河沟，右边是农民房，后有追兵，前有拦路虎，我左抵右挡，以蜗牛的速度在车流中艰难地穿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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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詹詹突然问：“后面有个帅哥，不停地按喇叭，闪车灯，是什么意思？”我心一惊，此刻想让路也是有心无力了，嘴上却说：“不理他！”

小道蜿蜒崎岖，来不到尽头。正当我疑心自己是不是导错了目的地——导到了上海的宜家时，终于看到了乔司的路口有一个宜家的标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

为了回程方便，我特意把车停在了停车场入口。宜家整个路线逛下来，我都心不在焉的，索性买一杯咖啡，坐下来仔细研究路线。确认过路线，我们打道回府。

在偌大的停车场找车，找了很久，很久，终于在保安的帮助下，在斜对角找到了车。

开上高速时，天已经彻底黑了，而我不知道怎么开车灯。但我像没事人一样，就着高速上偶尔经过的路灯和后面不断赶超上来时闪耀的车灯若无其事地往前开着，只有一个念头：別吓坏小詹詹。

天黑、高速，好在车身是白色的，不是黑色的，应该不会有车撞上来吧！我侥幸地想。

小詹詹描述道：“刚才一辆车经过，一个帅哥把头伸出了窗户，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我们！”我想他大概是要提醒我们别盲人骑瞎马，活得不耐烦了。

在即将到家的时候，我终于摸索着扭开了车灯。

终于重见光明！愉快开回家。然后，忘了车灯开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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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钥匙失踪了

考虑到按时出发会堵车，我俩起了个大早，比平时早了半个钟头出发。

又是一路疾驰，我大概善于超速，拼命踩油门，开出了速度与激情的状态！这次，不仅小詹詹夸了我，连我自己都有点飘飘然了。很快就到了学校，我们神气十足地下车，去了教室。至晚间，走到车边，又发现车钥匙找不到了。我们在包里、电脑包、办公室来来回回地翻找，遍寻不获。

小詹詹突然问：在不在车里?

狂奔至车边，真的耶！有一匹钥匙静静地躺驾驶座上。

车门没锁，车窗也大开，车里蚊子扎堆。一路上，我把空调开到最大，以为能够冻死蚊子，到头来还是被蚊子咬出了一身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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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被迫去上海

第三天，我独自上路。

从丁桥到康桥，有三个选项。

1.走半山是最近的选择。穿过杭钢就到了，无奈那个三岔路口，大货车、小电瓶车、倾斜的马路、乱跳的交通灯，不胜热闹不胜惶恐。果断放弃！

2.走金昌路。金昌路中间有一条单行线，南来北往都是一条道，仅有的几次开车，我就卡在某一个上班的早晨，进不去出不来，足足僵持了一个钟头。算了，弃之不走！

3.走高速。还是高速好走，上了高速，一往无前，无非就是绕一点，多烧点油，但总比迟到/打车都好吧！

开车上路。到了通益路口，一共有5条道，待要右转时，我却在最左边的车道上，边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车，我无法换到右转道上，加之，后面的大货车不停地鸣喇叭。回头张望，看到旁边的建筑工地上有架起重机，真想它能帮我把別夹到右转道上，奈何它听不到我迫切深情的呼唤！只好眼睁睁地顺着车流继续往前开，看着目的地离我越来越远。

本想着在前面合适地点调头，岂知开着就到了南庄兜收费站，直接上高速，通往上海。车子开进收费站，打算咨询一下收费人员接下来怎么走合适。谁知，收费站是自助，无人！

我万念俱灰，真想弃车而逃！车子停在上高速的口子边，我先向学校请了两个钟头的假，再和副班换好课，托他看班，在我看来绕回学校应该是很遥远之后的事了。

终于，在导航的帮助下，我找到了一个出口，于是，迫不及待地下了高速。这时，我才惊讶地发现，车速提不上去了。不管怎么踩油门，速度就是上不去。与此同时，车身发出异常沉重的吼声。

车坏了？

有没有冒烟？

是不是要自燃了？

一万个疑惑，但我夹在车流中，硬是没敢停车下来看看。

算了吧！慢就慢吧！我破罐子破摔地想。

这样也不知道绕了多久，我终于还是开到了学校。

刚下车，看到师傅，她正好要进教室，看到我，她仍然是平静而亲切打招呼：来啦！

——和往日并没有任何不同，我却心酸得差点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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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遗忘、求助、扣分

第四天下班，我们去运河上街吃饭，到了目的地，却不知该怎么靠边停，于是，求助于好心的路人。

停好车之后，我突然想起，今天限行，又要扣分了。

晚上，某先生打了个电话给我，告知按照我开车的频率，应该要去加油了。他叹了口气：“算了，你不知道加油的门在哪里，还是别开了，等我回来加吧！”

临睡前，收到几条短信：

十字路口没有礼让行人，扣分～

——我让了呀！

某某路上无故鸣喇叭，扣分～

——好像没有呀！

……

还好还好，两人加起来有24分。

偶尔和同事提起，她们总是说：你把这个写进公众号，比散文有趣！我想，这好比写煎鸡蛋，小学生写煎鸡蛋的作文，无论写煎成什么样，金黄的或者是焦糊的，都是显得稚拙可爱，但若由我来写煎鸡蛋，怕是要贻笑大方，引来扮嫩、吐槽之嫌。

说回开车，隔了一周，我又一次上路，这次，我平静了许多，副驾驶上坐着丽莎，快到的时候，她倒是来了一句：你开车还挺稳的嘛！

我不由得心生感慨，想到上周的小詹詹，义无反顾地，坐在我的副驾驶座，从玩手机，变成了双眼死盯着导航～

我大概适合坐木心先生笔下的牛车，以蜗牛的速度，慢慢前行。在车上，可以随便翻阅几个字，任时间缓缓流淌……

但无论我是否愿意，我都必须上路！于是我在尾巴上贴了个醒目的标签：女司机上路，方圆十里，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