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寂岛 by 轻繁

我醒来的时候，头还是很痛，看样子我又睡着了。我坐起身，四下看了看，房间里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夏晓晴应该已经回去了。而我也没有精力再去多想。

这时候，手机响了。

“喂，您好，陈杰森，您哪位？”

“陈医生，我是徐皓然，晓晴的病情加重了，你到底有没有按我们之前预定的方案来治疗啊？”他的声音很急促，即使透过听筒还是很容易能听出来。

“方案？什么方案？”我一头雾水。

“你忘了？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我们用角色扮演法来治晓晴的病吗？我安排你们见面，然后你找机会催眠她，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理疗师，然后……”徐皓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气急败坏了。

“呵呵，我记得呢，但是现在事情有点变化，你必须来我这一趟，我有些事情要问你。”我严肃起来，收敛起所有的玩世不恭。

两个小时后，徐皓然到了我的公寓，这次他没有上次那么神采奕奕了，我看到的是一个头发蓬乱、神情颓然的男人。

“陈医生，你想知道什么？”他在沙发上坐下，在我给他倒茶的时候问我。

我把茶端给他，掏出夏晓晴的名片放在桌上。“你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他拿起名片看了一眼，然后说，“这也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晓晴的病情加重了，她仿照我的名片也给自己做了一张，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赶快停止角色扮演法，要不然晓晴可能就真的毁了。”他的眼睛里透露出了悲伤，我看得出来。

“事实上，”我点了一支烟，“我并没有催眠她，也没有用角色扮演法对她做什么，相比之下，我觉得你比她更可疑。”

“陈医生，”他脸色变了，“她对你做了什么？还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他从沙发上跳起来，像是要发作了。

我抬头看着就快要失控的他，然后做了个决定。我让他冷静下来，平躺在沙发上。“听着，我现在要对你催眠，看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你敢不敢？”

他倒是很平静，很配合地躺在沙发上。“没问题”，他说。

我开始催眠之前，他先跟我聊了起来，“医生，你有女朋友吗？”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

“嗯，她叫雪莉，跟我一样是留美回来的心理学博士。”

“你们感情好吗？对不起，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只不过我不太确定你是不是能理解我的心情。”

“没关系。我跟雪莉感情很好，只是她工作太忙，所以我们很少在一起。”

“陈医生，其实我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情。我现在告诉你实话。晓晴她曾经怀过我的孩子，但是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结婚，我当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所以，我就劝她能不能先把孩子打掉……”听到这里，我心里被狠狠地刺痛了，痛觉迅速传遍全身，我开始意识混乱，视线模糊。“陈医生，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他坐起来，慌乱地拍着我的肩膀。

“没事。”虽然这么说，可是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悲伤，也许是对徐皓然的同情。

“你继续吧。”我擦了擦眼睛，对他说。

“后来，晓晴把孩子打掉了，可是她自己却开始疑神疑鬼起来，她以为我爱上了别人，我一次又一次地解释，可是她再也不信任我了。终于有一天，她跟我说，我们分手吧。我也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所以答应了。一年之后我爱上了另一个女孩，相处一年之后我们打算结婚，可是晓晴突然出现了，她还是两年前的样子，癔症让她的心理状况还处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可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能理解吗？医生？陈医生？”

头痛又开始发作了。雪莉的声音再次出现。

“jason，为什么不相信我？”

“jason，你的孩子，我已经把它拿掉了……”

窒息感再一次漫天席地地卷来，瞬间就把我淹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