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为2013年给公司内刊投稿的一篇文章。在这个因为疫情全国上下就地隔离的特殊时期重温,有一种别样的启示。
末日是一种情结,与事实无关。
之所以说“又一个末日”,是相较1999年世纪末的诺查丹玛斯预言而言的,那时候网络还不像现在这样兴起和普及,相对的恐慌似乎也仅仅控制在小范围内。境随时转,自从电影《2012》横空出世之后,末日传言借助网络迅速落地生根,似乎连街头巷尾的民众都开始“谈末日而色变”,更有趁势妖言惑众聚利敛财者,让人见识了人性阴暗的一面。
《2012》见证了电影这种大众媒介对公众观念的引领作用,而实际上,它只是众多毁灭题材科幻类作品被电影化的冰山一角,真的相信末日的话,就去看科幻小说吧,无论纽约华盛顿东京莫斯科还是帝都魔都,甚至地球与太阳系,都被以各种合理的方式毁灭过无数次了。合上书本,不由得赞叹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在佩服作者想象力的同时也长吁一口气,还好只是小说。
只是,这样的安稳真的靠得住吗?
我们已经习惯了揣上手机钱包钥匙就走出家门在外晃一天,渴了饿了随便转进一家饭店就一定有食物和饮用水在等着我们;我们也习惯了借助电梯轻松穿梭于几十楼的高度与地面之间,或是驾车一昼夜行驶出数百公里的距离;要找一个人只需动动手指,就可以拨通他/她的手机号码;跌打损伤、头疼脑热要去医院,虽然面对挂号难、排队久、费用贵的问题,但医院里有足够的药品、全面的设备和专业的医护人员随时待命……凡此种种,不胜枚举。然而任何的便利都不是理所当然的,越是仰赖科技的精密体系越是脆弱,回想一下2008年汶川地震,当食物、水、药品、住所、通讯工具……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我们该仰赖谁?
有人乐观地认为地震、海啸、火山怎么算都轮不到自己居住的城市,但当我们的汽车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抛锚,或者我们被困在火苗四起的高楼里,抑或是地铁故障停运、公车自燃起火、暴雨水漫车身……这些意外事故每一天都见诸报端,并不能算是“罕见”,反而只会让人觉得能够成为“个人的末日”的因素太多。也许常人看来为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做准备的人是神经病,但在真正的危难关头,只有具备足够的知识、冷静的头脑和强健体魄的人才能够自救和帮助他人。
他们是这样一群人,会在上下班途中随身携带简易应急求生设备,在家中储备足以维持数月的食物和水,将《野外生存手册》背的滚瓜烂熟并且操练……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生存主义者(Survivalist)。他们相信自我胜过相信现存体系,他们不是被害妄想也不是杞人忧天,他们只是坚持这样的信条:“只要活着,就绝不放弃活下去的希望。这是生存的前提,无论面临着什么样的困难,都绝不放弃。只有有了这样的信念,才会有机会生存。”
也许我们都还记得泰坦尼克号沉没前相互拥抱着躺在床上的老年夫妇,很多人认为那就是终极的浪漫,然而这也许只是生存主义者眼中的等死而已。在灾难来临时作出迅速的判断,确定疏散到安全场所的路线,确保最大限度地维持生存的可能,而不是轻易向死神投降,“前进,直到无法前进;坚持,直到无可坚持。”而这需要理念的觉醒和有意识的训练。的而且确,我国公众在危机事件应对方面欠缺相应的意识和准备,尤其弱于我们的近邻日韩。在日本,几乎每个家庭和企业都备有紧急避难用品包,背包内有各类用品27件,其中包括饮用水装运桶、罐装压缩饼干、罐装面包、矿泉水、手电筒、电池、蜡烛、火柴、防滑手套、棉毛巾、塑料袋、便携纸巾、开罐刀、护创膏、药棉、三角巾、绷带、棉花棍、剪刀、小钳子、镊子、塑料布、绳子、防尘口罩、急用哨子、摇动发光灯、固体燃料等,无论哪一样都可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也许多地质灾害的岛国特质将这种危机意识深深地植入这个民族的集体无意识之中,就如黑泽明在他的电影中所展示的那样,当日本列岛被原子弹的火焰和辐射吞噬,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绝望地高呼:我们面前是大海,身后是辐射,我们该怎么办?!也许正是这样的绝望浇灌了如同在刀锋上行走般的谨慎,甚至到了有些神经质的地步。“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这句话不仅适用于战争年代,对和平盛世同样具有参考价值。没有人知道人生的下一颗巧克力是什么滋味,所以最重要的是无论它是好是坏,我们都可以坦然以对。我们做企业, 做管理,不也同样需要时刻对危机保持警惕、冷静决断、提前做好预防吗?
也许末日并非存在于某位先知的预言中,它就潜藏在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里,身披黑色斗篷,手持巨大镰刀,沉默地伫立。面对玛雅预言的末日之后仍层出不穷的奇闻异象,有人开玩笑地说:今年不是2013,而是2012s。不相信的话,就去看看我们身边随处可见的消火栓,应急灯,和安全通道吧,那正是这个社会智慧的见证:我们绝不企盼灾难的发生,但也绝不放弃任何应对的可能。
生存主义者已经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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