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李煜的诗,最令人徒然心痛而又怦然心动的是:他的生命只活了40年,他的词作却活了一千年。
他出生在一个兵荒马乱的时代,曾坐拥南唐后主盛景,安享江南风雅,也曾逼迫出降,沦为亡国之君。
他就是李煜,历史上最有非议的皇帝,却是没争议的词人。仿佛,亡国前的李煜只是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皇帝;而亡国后,他突然性情大变,大彻大悟,以对国破山河的深沉哀悼成就了自己一代“词帝”的美誉。
可是,似乎有一点是被人忽略的:不管他亡国前,亡国后是否真如人们所说那样,权当自己在心里存个疑问吧,还是想看看李煜当皇帝时候的词是否真的毫无新意呢!在他传世可考并可证的为数不多的词中,《一解珠》我认为是很别具一格的:
晓妆处过,沉檀轻注些个儿。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哥,暂引樱桃破。
罗袖寰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涴。绣床斜凭姣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你可以展开想象去慢慢悟出这首词……!说实话,笔调轻快流畅,感情真挚纯粹,连撒娇调情之手法都用得如此高明的词,如果不是反复翻看历史,确认为李煜所作,还真不相信是出自一个帝王之手。它可以出自秦观,或者来自柳永,反正风月无边不该属于皇帝啊!皇帝应该是正襟危坐,应该是”光明正大”应该是日理万机,四海归心的,至少也应该是焦头烂额,愁眉紧嗦才行。全天下的重担都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肩头,他还能笑得出来
那首最动人也最为酸楚的《破阵子》也最为在他的似水流年里。一代君王,回首破碎山河,即便留恋,也是人之常情罢了。李煜传里也曾提到一些词句记载着他的“煜性骄多好声色。又喜浮图,为高谈,不恤朝政”虽然人已经不在江湖,但江湖上到处是他的传说,明里暗里讽刺着李煜。
我在想如果李煜果真的昏聩至此,何以能坐享南唐十几年的繁华和富庶呢?也正如他在亡国前写很多香艳的词,那些词里露出扑鼻迷眼的指粉香气,如《浣溪沙》,《望江南》,《菩萨蛮》,《浪淘沙》……给他按上了风流才子称号,甚至“情种”但真正才子就是才子,世人你在评论有几个能比他的才情。
最为喜欢他那首《虞美人》就比宋徽宗的《燕山亭》感人的多。用王国维老先生的话来说:“道君不过自道身世之戚”,除了同情,鲜有人能与共鸣。而李煜“一江春水向东流”“别时容易见时难”说的虽是亡国之情,青春一去不复返,这都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值得惋惜而又无可奈何的吧。
我读他的词,每次都是含着不同泪水,或许这就是李煜词的最大魅力。而他们并不知道,之于历史,关于历史根本无所谓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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