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语文组戏剧表演活动在每学年的上学期举办。活动育人,是戏剧节举办的初衷。
高一的时候,孩子们编排了《雷雨》,四凤由男生性别客串演的,有些搞笑,也有点尴尬。高二的理科班学习压力大,这学期从任务下达到现在过去两周多了,孩子们还没有头绪,感觉有点疲态。
负责人李昌鸿建议演《茶馆》,剧本编排都差不多了。孩子们在教室里串了一遍,花了将近半个多小时,而剧本的要求是十分钟左右,茶馆人物纷繁,在这个时间段很难将事件演绎清楚。这个班的孩子有几个属于戏霸级,有很强的表现欲。
当我将《茶馆》节选部分看完,发现很难抠出矛盾冲突点,人物都是蜻蜓点水般出场,效果出不来。
于是我灵机一动,向昌鸿提议到,要不我们演我们自己吧。
核心有两点:一是表现我们高中生真实的生活;二是我们不仅是年级的重点理科班,还是学校提供的全免生实验班,对整个年级甚至整个学校,都有着非常重要的模范引领作用。
高中生涯是我们青春时代最美好的年龄段,在当下也是学习压力最大,潜力最大的阶段,在最纯粹的年龄做最纯粹的事情,交最纯净的友谊,我们用戏剧的方式展现真实的高中生活。同时,戏剧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我们适量升华,起到榜样作用。
当我向孩子们分享我的想法时,班里几位活跃分子立马表达观点。
陈子皓说:“老师,这不就是春晚小品的包饺子吗?多尬呀,尽管外界纷纷吐槽大团圆皆大欢喜结局,可即便如此,春晚导演仍至死不渝采取这种方式,为什么?哪怕被骂,也要坚持大的方针政策。”子皓说着说着,反对的情绪越来越浓烈,哎,年轻的孩子他都要被气哭了。
黄玮圣更是第一站起来反对,“如果不能表演真实的高中生活,那就不要演。我的高中生活像在监狱,早起晚睡,吃不好,受各种限制,我们是被父母逼迫的,为什么一定要考一个好大学,为了将来找一份好工作,那不是我的理想。”
”我的理想,现在最真实的状态是我想睡觉,想玩游戏……“
负责人昌鸿也被大家的一言一语给难住了。
子皓给我一个灵魂拷问:“老师,你给我描述一个最具体的例子,你认为的高生生活是怎么样的?”他似笑非笑等着我回答,一如我平日在课堂上的咄咄寻问。
接着玮圣和子皓一前一后串通起来了。
“我说,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回答完后,我再来回复你们的疑问。”
"你们是喜欢一个乐观的人,还是喜欢一个整天抱怨的人?“我问
“我们能改变当下的环境吗?那我们是不是应该以积极的心态去迎接它、”
接着,我回答说,高中生涯是人生很重要的阶段,大家累,苦,很正常啊,孩子们,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我们面对环境的应对能力呀。
我看得到的你们是睡不醒,学习压力大,枯燥的日复一日的听讲刷题,考不完的试,做不完的作业,解不了的难题,样样都让你们痛苦。
我看到的是你们放假回家没时间睡觉,因为有要玩的游戏,有要不被支配的自由,这是时代发展到当下的副产品,不仅是你们,成年人中这种状态的不在少数。我们明知伤身却又无可奈何。
我看到的是你们没有理想,缺乏目标,因为理想与目标都被父母辈代劳了。没有生活经验,却要间接的学习各种有用的没用的知识,明明通过户外活动可以观察的蚂蚁非要通过视频图片才能认识它。
这是一大硬伤。可是哪个时代,哪个年代的年轻人没有困惑呢,只是各自内容不同而已。
黄玮圣和子皓合着说:“老师,我们懂了,我们要包饺子,但是又要用不同的手段包饺子。”
“如果你们是这样理解的话,也可以。当然如果大家觉得有难度,我们可以返回到《茶馆》的排练。”
“老师,你给我们一天时间先。”子皓说。
我今天下午返校,他已经将剧本初稿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了。
这难道不是一种收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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