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的水逆流而上,
蒲公英的种子从远处飘回,聚成伞的模样,
太阳从西边升起,落向东方。
子弹退回枪膛,
运动员回到起跑线上,
我交回录取通知书,忘了十年寒窗。
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
你把我的卷子签好名字,
关掉电视,帮我把书包背上
你还在我身旁。
昨天大年初二,按照习俗,出嫁的女儿要回娘家,给娘家的亲人们拜年。今年老妈去十堰种香菇了,没回来过年,年前我们姐妹带上夫君和孩子,一起去了趟老妈那儿,算是团聚了一下。看到妈妈略花白的头发,被太阳晒黑了的皮肤,觉得格外心酸,爱美的她没空涂涂抹抹了,也不方便穿各种花裙子了……所幸,我们的到来让妈妈感觉格外的充实又幸福。
小时候,我和妹妹身体不好,总是生病,感冒发烧时,妈妈总凑过来,把脸贴着我们额头,感觉一下我们的体温,那会儿妈妈总用OLAY面霜,那种淡淡的清香在记忆里一直萦绕。小学一到四年级时,我和妹妹在一处上学,每天早上上学前,老妈慌忙地炒好两碗蛋炒饭,我和妹妹一人端着一份,妹妹是长辫子,妈妈还得趁妹妹吃饭时给她绑好麻花辫。妹妹总因为辫子绑太紧了嚷嚷着“好疼好疼”,吃完饭,我们自己跑着去学校,边跑边唱着儿歌,跳着节奏鲜明的步子,把朝霞甩在身后,把妈妈挂念的目光甩在身后……
后来,我们终于长大了。妈妈终于有机会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所以我们鼓励她到处旅游,支持她到处交朋友,去做所有她想做的事儿,更希望她能保重身体,多享受几年为自己而活的日子。她却总说,以后不想靠我们养老,不想给我们添麻烦,要自己多劳动劳动。正如所有人的妈妈一样,她始终是“妈妈”。
我想起在十堰时,离家前一晚,我洗完脚发现没拿拖鞋换脚,便打算把脚塞进白天穿的皮靴里算了,妈妈这时候进门来,马上给我拿换脚的拖鞋来,我嗔怪道,你昨天怎么没给我拿拖鞋啊,我昨天也这样穿的。妈妈默然无声。
后来我特别后悔跟妈妈说这句话,妈妈帮我做了一件事,我却还责怪她做的还不够好,我就像个贪婪的吸血鬼一样,我们无论多大,总是向妈妈索取,关爱也好,物质也好。因为我们多么清楚自己是妈妈的软肋啊。无论怎么要求,妈妈都会尽力满足,妈妈也不会跟我们生气啊。
我们去拜访了妈妈最亲的哥哥,姐姐……年轻时的舅舅总显得十分严肃,我们一群小孩都是不敢跟舅舅多说话的。如今,增添了皱纹的舅舅,看起来要慈祥很多,舅舅跟我聊了聊退休后的生活安排,聊了聊表哥表姐们的生活现状,生活虽不完美,却也有希望。知道舅舅爱喝酒,应酬多,我反复叮嘱他少喝酒,好好注意身体。
而姨妈家更是我们小时候的乐园,每年寒暑假一定会住上好几天。我工作几年后去姨妈家玩,去姨妈家睡,依然能一夜无梦,早上临上班前,姨父还会早起给我炒好蛋炒饭,帮我们刷好沾满泥水的鞋子。我结婚后,总是有强迫症似地要定时把家里到处收拾妥帖,也是因为小时候,姨妈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姨妈总是把家里收拾得一丝不苟,如今去她家里,她家里还是整洁如新,可是姨妈身体却大不如从前了,她行动迟缓了很多,身体不得力,跟医生约好,正月十三去武汉再次检查,是否是帕金森症的前期表现。我叮嘱她,要多活动,多到处走走,跟人聊聊天,保持心情愉悦。正如她以前叮嘱我们一样,要好好收拾家里,学会做饭,让男人回家有口热饭吃,钱要省着花,挣钱不容易……
后来,我又去了幺叔,姑姑那儿,幺奶奶的厨艺依然很好,幺妈家的小妹妹都会做饭了,姑姑家那个我小时候够不着的镜子,如今却显得那么小,都装不下完整的我了,但姑姑还是那个姑姑啊,她说,无论你什么时候来,都给你做饭,桌上的那盘酸辣椒是你老公最爱吃的……
我知道,门前流水不能西,白发依然会唱黄鸡,谁也不能拉住时光的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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