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林明先的父亲便沮丧得像个战败后的逃兵般灰溜溜地走回来，手上无力地拿着田中刚挖来的些许菜，还拖着那满是红土的锄头，无力地倒在那硬邦邦的木椅上，仿佛这一世都无从起身。
屋内那满是灰尘的钟，再一次，悠远的声音，从中传出。屋里的人们无一不沉睡着，在硬板床上酣然入梦，梦愈来愈深……
一阵刺眼的阳光从门缝中射入，那屋外的几个老人家都已起来唠着”东家长，西家短”那类事儿了，深山中的鸟儿，也开始高歌，在群山间盘旋，好不快话,这刺眼的阳光唯独唤不醒那沉睡的屋子中的人……
那沉睡的房屋，却被它所唤醒了。
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站在那不结实的木门前，用他那粗糙的大手敲击看木门，那门仿佛在瑟瑟地颤抖，恨不得让自己直接敞开胸怀，让那人低着头穿过它进来，以免皮肉之苦。
方睁开两眸的明先，在睡眼朦胧间迷糊地跑下楼来,又不情愿地打开门，望见一堵高大的墙挡在自己面前，心不由地一颤，并慌忙地叫醒才刚进入睡梦中的父亲。
“唉，大舅子，有何吩咐。”明先的父亲方醒来，便如此打趣着。明先望见此景，便回到二楼睡”回笼觉"了。"听说……”两人便如房外那几个老太太般聊了起来。
“要不，让明先随我去城里读个技校，将来好赚钱，再说了，他读书大抵也没有多少出息，还不如让他来早些赚钱……”那高大的男人边笔划着边劝着明先的父亲，且愈讲感起劲。
明先的父亲皱起眉头来，将那对橘林的担心抛至脑后，此时的明先占据了他父亲的大脑，且在他脑中不断徘徊……
“好罢，待我想想，明天告诉你罢。”两人便一谈完就散了。两股烦恼一同袭来……
早上的事情未解决，又一个令人忧愁的事又无情地找上门来。那两股烦恼，宛如两股浩荡的波浪迎面扑来，如两匹饿根在争抢着一根骨头，势不罢休，比试着谁能先占据他的大脑，这两股骇人的波浪在他脑中徘徊着，势均力敌，仿佛永远分不出谁胜谁负，只有他脑中留下一片狼籍，就迅速逃走。
他的脑中。如盘古开天地前那般混乱，仿佛永远定格在那最混乱的一瞬间……
两股波浪又开始剧烈地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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