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一个早上,老何载着小何往镇卫生院赶。自行车各个关节都在响,田间的人全听到,之后着想:谁这么阔,出趟门“嘁哩咔嚓”一路响得气魄。路上的坑洼是雨季被车轱辘压出来的,老何的车轮只好在这路上走弹子跳棋。久了,车便与路拌嘴一样,上路就响得吵人。
小何坐在二八大杠的前湾里,窝在老何的胸口,左手捂着右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何家近来手头紧,村里人知道。但没人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紧了。问过,在村里第一个盖二层小洋楼的时候,你老何从哪挣的钱?他答:女儿城里做买卖。人咬着问:卖什么?老何冷着脸骂一声,卖你姥姥。
雪残了,烂絮一样这处那处地摊着。天不清爽,没云也没太阳。老何烦这片又浑又脏的天,路边的死草全黑了。树全精瘦,这里的土地把它们也饿着。
镇上人流不多,往深冬腊月去,往常占街吆喝的买卖人少了。离卫生院不远,阑尾炎发作的愈发厉害,车上颠,小何坚持下来走。
街边仅有的几家早酒店显出些热闹景象,卤子的香味飘到街上,引得路人缩起脖子咽口水。门前的流浪狗闷声不响地卧着,亮着眼,店里的客人时不时甩出根骨头,引得几条狗滋出牙来争食。
往常迷人的香味此时完全引不起小何的兴致,身体的疼痛感一阵紧一阵松,额上的汗珠都已密密麻麻一片。远处望去,父子两前脚赶后脚,儿子走的慢,老子走的小心。
急性阑尾炎发作疼起来要命是假,等到穿孔那就真无力回天了,医生不紧不慢的强调一句这次必须要手术。这一说,老何急了,小何的手术费还没凑齐。
城里的何家姑娘在菜市场帮人卖肉。整天起早贪黑的忙,一天下来流水高,利润大,但真正落到打工妹手里的工钱却少的可怜。老何没办法,电话里又火急火燎的说了问题的严重性。何姑娘心焦起来,晚上睡觉也不踏实,弟弟的病不能拖,要花的钱不少,办法得人想,可整夜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北风呼啸着,菜市场却一点没显出冷清来。一大早人流穿梭拥挤如常,何家姑娘摊位前人头攒动,案板上的肉下的很快。看着钱盒,何姑娘一时有些出神。一千块对于何家不是个小数目,但对肉店老板来说,也就是小半天的流水。
何家姑娘刚满十八,长得水灵,人还特别老实本分,连续几天的魂不守舍被老板看在眼里。其实老板早就打起了何姑娘的主意,只是碍于老婆伴随左右,两人独处的机会少。
这天傍晚,肉卖完准备收工回家。刚好又到了进货的时间,老板便叫上何姑娘一起去。老板平日里待何家姑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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