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

文/一刀斋

有时候会想起读书时代。

做小学生的印象很深刻。因为自己怯懦胆小，很多事上笨拙得近于钝，自卑到用目空一切来掩饰，心里却羡慕渴求很多东西。

说起来逗趣，四年级转到另一个学校上课，成绩拔异，自然侵犯到原生班级中的优质群体。也是闹过一阵不愉快，针锋相对、排挤冷眼、闲言碎语……只是想起来的，反而是其余琐碎的小事，连带当时当地的心情轨迹都可以复述出来。

有一回打扫卫生，那等尘土飞扬是洒了水也不顶用的，我们都会将书包放进桌子抽屉里。那一天傍晚，同桌突然冲我笑着说，“哎，你把书包放我包上面吧！”我毫不迟疑就做了，也没想过为什么。倒是坐后桌一个非常调皮的男生点我脑袋说，“傻啊你，她是让你给她书包挡灰呢！”当时我就呆了呆，看着我的书包好乖地停在那，心里一时里竟是怪责自己，怎么看不明白呢？

明明很迟钝的性格，偏偏还要做出矫饰的模样来。

班级里总会有那么一派女生，相对早熟一些，喜欢八卦男生女生之间一个微不足道的眼神、动作，说得似模似样。

很不凑巧，当时的班长是和我成绩相当的人，受到的关注或许都相对多了些，不知怎么的就被攀扯上了。

那自然是听得多了，连带着我见他还真就不自然起来，平时都是躲着对方走。

只是一个阳光丰沛的秋日下午，我在同学家的院门口摘柿子。忘了是哪个调皮的将泡泡糖糊到我头发上，怎么捋也捋不顺，是越缠越紧，越急越乱。

正是心急火燎的时候，班长同学忽然出现了，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忽然钻了牛角尖。觉得自己这副窘迫样子偏被他瞧见了，是又羞又急又恼，那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满脸，骇得捉弄我的人手脚也慌起来。

他见了我这边惊天动地的凄惨样，不知是要避嫌还是怕一走近我哭得更凶，愣在原地好一会，又原路回去了。我倒觉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哽咽声也小多了。

十几年的日子过来了，想一想当年树下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孩，头上稻草鸟窝似的糊着绿色泡泡糖，实在可爱的让我在黑夜里也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