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女孩的咨询目标达到后,9月14日正式结束咨询,至今11天。开始几天女孩父亲每天电话询问些关于女孩表现如何困惑自己的问题,寻求些建议。
近几天没有联系,有些记挂。
刚刚打电话女给孩父亲,说“近几天过节忙,就没有打扰”之类,简单询问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我心里清楚得很,‘’电话里语气及几天没联系”告诉我,女孩情绪是平稳的,按预期发展着,成长着,但愿做父母的接受现实并配合,至于孩子上不上学,什么时候上学,那只能是水到渠成或者孩子理性选择改弦更张也未尝不可。
老师“接住”了“猪”,并将之变成了“猪肉脯”,我想起此次咨询经历,就在结束咨询前不久,咨询师一直强调家庭相处模式、在家庭关系上寻找突破口时,这位父亲几次扛不住焦虑,反复询问“让我做什么、怎么做都可以,关键是怎么能够改变”时,此时,我没有“接住”来自父亲的焦虑情绪,有些“沦陷”,急躁了。跟他建议、推荐老师,想利用老师的“权威”惊醒这个总想改变孩子的“梦中人”!也有想逃脱的想法,太累了。他可能反复权衡过,考虑到路途、费用、孩子目前状态等等,最终迫不得已,还是被动选择了自己面对?

老师文中的强势父亲、影子母亲,使我想起曾奇峰给一本书写的序文“有一门学科叫父母”:
一个人从出生时剪断脐带那一刻起,就独立而完整地拥有了自己的身体。这意味着,在未来的所有岁月里,你身体的全部感受与运动、器官的生长与老化,以及大限到来时的灰飞与烟灭,都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无法把你的身体疼痛通过电缆或光纤或其他任何方式传递给他人,让他人也能够感受到你疼痛的性质和强度。所以,虽然独立拥有自己的身体是一件无与伦比的进化的杰作,但也需要付出承受孤独的代价。
如果人与人之间仅仅如此隔离,那么活着就是一件相当无趣的事情了;不过更有可能,连无趣也感受不到。但是,好在造物主造人,不会是他们之间没有链接,也不会放弃由链接导致的宏大而和谐的美感。造物主造的这个链接其实非常强大,它的名字叫情感。

你的身体疼痛的确不能引起他人身体的疼痛,但可引起他人“心痛”。所有活着的人,都有过痛过自己爱的人的所有的痛,有时甚至比痛着的当事人还要痛。这种心痛的感觉,就是由情感的通道制造出来的。
再回到出生,婴儿肥身体跟母亲永久地分开了,但情感依附还在。婴儿对母亲的情感依附,重要到跟食物和空气一样,生死攸关。随着婴儿慢慢长大,对母亲的情感依附次第减少,我们可以说,成长的过程就是在情感上远离母亲的过程。
我在临床中发现,在中国文化圈内,母亲跟孩子的关系有两点值得高度关注。一是孩子的成长速度远远高于母亲的预估,所以母亲对孩子的能力有相当大的贬低和成见。担心、指责、怀疑和失望,充斥在母亲跟孩子的关系中。经过投射性认同机制,孩子为了维持与母亲的情感链接,避免分离抛弃和被抛弃,需要把自己的方方面面都弄得一塌糊涂,才对得起母亲潜意识的“希望”,也才能够跟母亲“在一起”。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爱母亲,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是,母亲为了做母亲,在人格上准备不足,具体的表现之一就是缺乏信任的能力,缺乏信任孩子的能力。孩子是否值得信任,就像大地跟天空是否值得被信任是同样的事情:一个普通人,绝不会走在大街上就随时担心天塌地陷但是一个刚刚在地震中逃生的人,却会觉得任何地面都有危险,我们知道,这是因为他暂时地“病了”。
随时觉得孩子会出安全问题、会人际关系应对不良或者能力不够的母亲,其实也“病了”,而且可能一直‘’病着”。她们的‘’病”就是把自己内心的不安全感和无助感,经过伪装后变成现实层面的不安全感个需要帮助,所以她需要过度警觉才能保护孩子。同样经过投射性认同机制,孩子为了“讨好”和爱母亲,就把自己致于危难之中,这个危难可以是生命或者健康安全,也可以是人际冲突。说到底,母亲认为孩子不值得信任本身,也是因为爱孩子,是那种不愿意看到孩子远走高飞离开自己的爱。可惜这是不那么健康的爱,在孩子与父母的关系中,健康的爱应该是父母能够承受孩子被‘’抛弃”。
我并不是再说数量稀少的个案,而是再说数量庞大的群体。其实,我们生活的这个社会的人的心理健康状况,不需要一个精确统计的数字,仅仅在每天生活中,就能感觉到它的铁一般强度和空气般弥散。
无数经验和研究证明,父母与孩子,尤其母亲与孩子关系,制造了孩子最核心人格。这个人格决定了孩子在将来能够取得的成绩和敢于享受的幸福。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父母不应该是一个角色,而应该是一门学问或者学科。这门学科,是每一个想做父母或者正在做父母的人都应该学习的——你可以不学任何东西,但需要学习如何才能够不制造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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