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魅

夜如魅

文／静默虹li

夜！静的吓人！

河堤上那棵有三百多年的老槐树枝繁叶茂的树冠投下阴森森的影子！不知名的鸟儿在树冠上筑巢，不时传出惨惨的叫声！

惨白的河水反射着麟麟银光！哗啦啦的流水声让人心慌！

这时！一条黑影迅速闪进已经废弃很久的提灌站，用压低的声音慌慌的喊道：“秋林哥！秋林哥！你在吗！”

黑暗中，一道光闪了一下，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在呢！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了！急死我了！”

男孩问道：“怎么样啊？你想好了吗？跟不跟我走？”

“你容我再想想！我要是就这么跟你走了，光我那几个哥哥也不行啊！他们还等着用我的彩礼钱娶媳妇儿呢！”

女孩儿紧偎着那个比她大几岁的男孩坐了下来！

“那怎么办啊？我们家过几天就要回城了！你怎么着也得给我个准信儿啊！要不！我明天找人去你家提亲吧！反正我怎么着也得娶你！”

“别！别！你别去提亲！俺们村还没有自由恋爱的人呢！你家又是被下放到俺们村的，马上又要走了！你现在去提亲，俺爹妈更不可能同意咱俩的事了！”

黑暗中，气氛有些沉闷！

男孩低低的叹了口气：“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我不能见不到你啊！就这么几个小时我都会疯狂的想你！你让我怎么办啊！”

“秋林哥！我也想你！”

女孩儿紧紧的依偎着男孩！男孩伸手圈住女孩的身体，紧紧地抱住了她！使了使劲儿！

女孩儿抬起头，看向男孩，正好碰上男孩炙热的目光温柔的看向自己，脸不由得红了，觉得浑身燥热，呼吸困难，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时，男孩低下头，把温热的唇覆在女孩儿温润的唇上，送上充满爱恋的初吻！女孩儿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躯体，天旋地转！在这间四面透风的提灌站里，听自己心脏毫无规律的狂跳！感受男孩强有力的“咚咚咚咚”的心跳声！身体微微颤抖！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男孩从沉醉中清醒过来，低头看着满脸通红的女孩儿，恨不得把她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放在心窝里！

男孩又收紧了臂力，紧紧的抱住女孩儿！

夜！静的吓人！

河水发着惨白的麟麟光泽！

河边不时传来的蛙鸣声！

伴随着男孩送女孩儿回家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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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依然是静得吓人！

大槐树的树冠依然投下阴森森的影子！树冠上筑巢的鸟儿不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涨了的河水依然反射着麟麟银光！比以往更加湍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扰得人心烦意乱！

村里的人们早早睡下了！有几个没睡的聚在煤油灯下打牌取乐！

小村里无比的静寂！

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村庄的寂静！

听声音，最先应该是一个人拉着另一个人狂奔的跑步声，急促而慌张！

大概过了一分钟，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其间还夹杂着石块和棍棒碰撞的声音！一掠而过！

又过了一分钟，传来老妇人夹杂着哭泣声和絮絮叨叨的咒骂声：“秋林！你个挨千刀的！你把俺闺女拐跑了！俺可咋活呀！秀啊！你咋恁狠心呐！你跟那个臭小子走了，你不要娘了吗？秀啊！回来吧！秀啊！”

嘈杂的声音吵醒了小村的沉寂！人们纷纷起床穿衣，出门一探究竟！胆小的孩子则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依然吓人！

河水惨白的依然发着麟麟银光！不时打着漩涡！惊得青蛙呱呱乱叫！此起彼伏！

大槐树的树冠依然投在地上阴森森的影子！起风了！庞大的树冠随风摇摆，像无数变形的魔鬼挥舞着魔爪伸向未知的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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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寂静如初！

古老的大槐树只剩下一半的树冠还在生长，另一半枯枝像苍老的老妇人，满是皱纹！树上筑巢的鸟儿不知搬到哪里去了！

河水只剩下半槽！无风无浪！平平静静的流淌着，河面上映出一弯残月！

不知何时，大槐树下的河堤边，坐下一位年过半百的妇人，发髻高挽，略显发福的身材透着优雅，姣好的容颜难掩眼角的鱼尾纹！她一动不动的盯着河水发呆，好像看到无忧无虑的童年，还有青春时期美妙惊险的爱情！

不自觉间，她的嘴角上扬！幸福溢满脸庞！

这时，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肩上！一位中年男人偎着她坐了下来，顺手揽住她的肩膀，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如果当年你没跟我走，现在让你选择，你会怎样做？”

她看向男人，非常平静的说：“我还是会选择跟你走！只不过，我会选择一种不会伤害我的父母和亲人的方法！那样我就不会一直生活在愧疚里了！”

男人怜爱的抱了抱女人，道：“那时我还是太年轻！没有太关注你的感受！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女人紧紧握住男人的手说：“我不觉得委屈！这么多年，有你陪在我身边，真好！”

男人用双手紧紧包住女人微凉的双手，捂在自己的胸口！

夜！空灵！寂静！

老槐树那枯枝的影子抚摩着他们的背影，影影憧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