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滩边（一）

长河路

“啪啪啪”、“叽叽叽”、“汪汪汪”。

清晨，边滩边的河滩边的捣衣声，树林里的鸟叫声，谁家的狗叫声。

每天早晨，农村里伴随着这样的声音，农村交响乐也拉开了序曲。

农村的小河边，总有这样的河滩，每天清晨，阿英总是第一个到达河滩上，她家就在这河滩边边上，第一户，当初，拿到房子的时候，也请了风水先生来看过，风水先生说了，靠近河滩，方便是方便的，可惜，凶了。

吓得阿英和他老公齐齐发出轻呼，忙问，有何解法，风水先生拿着盘罗屋前屋后走了一圈，说道，这个位置，放个石敢挡，就行了。

于是，阿英敢忙吩咐老公相华，去石市场，买来一米高的石敢当，上有八卦图案，立在自己家院墙外边。

阿英想，当初，村上人合力砌这河滩的时候，自己老公是又出力，又出钱的，想不到，凶险还得自己家担。

于是，每天，她总是第一个，来到河滩边，从洗衣开始，洗鞋子，洗菜，洗拖把，洗一切可洗之物。清晨的河水再再干净，可不要占这个先吗。

天气已到初夏了，但早上，还是微微的凉，河水却是刚刚好，阿英专心致至地用木棍打着衣服，啪啪啪。

阿英，你早啊，总是第一个。另一个村上的妇人阿娥也来了。边说，边在河滩的另一边蹲下，问道，阿英，你前几天丢掉的一株茄子秧，贼找到了吗，到底是谁啊？

阿英没有答应，只摇了一摇头。

“咱不同他争那些，一棵秧苗值不了几钱，也穷不到哪里去！”。阿娥劝道。

阿英的声音立即提高八度，粗鲁的说道：“哼！不知道是谁呢。一颗茄子秧都要偷，我就是气不过，我自己好不容易种那么好的，他来掘走一棵，也不好好堀，旁边的几棵也带动了去，害得我只好上街去补秧，又买了几棵补种，天杀的贼”。

阿英这时又值起腰，用他一年四季从早到晚都是水渍渍的眼睛瞅着阿娥，半天才又蹲下身去，狠狠地打着衣服，自言自语的说：“这个世道，什么人都有，所以，我要咒死那个贼！”

说完，阿英又把注意力全面集中到她的那件衣服上去了。“啪啪啪”，似乎那件衣服，就是那个偷她茄子秧苗的贼。

又有几个村上的女人来到河滩，阿英含糊地打着招呼，脚步飞快地从河滩上走上岸。挂在东边的太阳，从路旁的树丛里射过来，火烫烫的，斜在身上是热乎乎的。

她向自己家里走去。看得出来，几个熟人想跟她讲点什么，她也感到有些话想向什么人说说，却又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