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寒假是我上了大学之后的第一个第一个寒假。”我感觉自己是及其麻木地在日记本上写上这一句话,过了一学期的大学生活,竭尽所能使自己看起来忙碌一点,结束的时刻,经过一路舟车劳顿回到家,突然有了一种灌满氢气的气球被树枝划出了一道口子,倏然泄没了力气。回到家的时候,无边的自由和孤独开始笼罩着我,我原本在车厢之中给自己定了的寒假计划顷刻化为乌有。
“我有无数金色的梦想,死在了昨天晚上。”《金色梦乡》中的这句话,每当我开始松开紧绷的神经时,就要想起这句话。大概这个“症候”是在去年的六月渐渐养成的吧。
平时的我并不是一个特别关注新闻的人,但是尝试接触记者的写作,媒体的训练,渐渐更多地了解。爷爷每天晚饭吃完雷打不动地坐在他的“专属座位”上,我也便跟着爷爷一同看了起来。“非典”的时期我还很小,对于这种疾病疫情的认识完完全全来自理科生的生物课本,还有一堆的教参和练习。印象很深刻的是一张红白相间的地图,开始我每一天,都会见到这样一张地图,红色的区域不断地在扩大,浸染侵略这白色的区域,红色的地方还在不断加深。这原理并不同于两军交战的军事战报图,而更像是画图纸上,洁白无暇的画布上,打翻了的红墨水,像大浪拍岸。铺天盖地的新闻是不需要主动去翻查的,它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呈现到你的眼前,奔涌而来。左邻右舍嘴中谈论的事情从过年旅游,变成了疫情速递。
死亡和恐慌还有谣言就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密密麻麻地编织着,时常会有一些利剑划破这张网络,将谣言剔除出去。春节就像是一个转折点,新年伊始的迅速蔓延,扰乱了很多人的心。“长安常安”这类的祝福话语也挡不住血淋淋的死亡人数带来的触目惊心。不敢外出的我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房间门也不怎么出去过。窗外的景色一直都是雾蒙蒙的,泛着白色的柔和的光,但是气氛是压抑的,是没有生气的。偶尔可以听见远方传来的一两声犬吠,还有时断时续的鞭炮的声响。看电影,看纪录片,看书......我的一天又一天就是这样度过,既有意义,也无意义。
茫茫夜色中独自摇曳的微草,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里。
很不幸的是在这样的紧张的时期,我的胃病又犯了,出门拿药是不可避免的。怀这紧张而又焦灼的心情出门去,我仿佛怀里揣着的是一个烧的红彤彤的还发光的烙铁。内心寄希望在唯心主义的自我安慰上,“拿个药,不会有事的吧......”半夜三更的孤独和无助没有办法再仔仔细细地回味一遍,一到深夜就睡不着,难以入眠,被月亮钦点的“小宝贝”天天陪着月亮不睡觉。白天就是睡不醒的迷迷蒙蒙的状态。日夜颠倒的生活会被长辈唠叨训话,可是自己的行为根本没有办法受自己的控制。在疫情中,我成功地逃过了病毒,却一样生着病,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内心深处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有无数的声音被悄悄放大,自己枕着的手脉搏跳动的声音,时钟分针秒针行走的声音,隔壁房间里轻轻的呼噜声,远处的鸡鸣声,窗外风吹树叶声.......白天之中听见的故事情节在眼前走马灯式的轮转,我感觉在黑暗之中自己的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自己又从新跌进去年暑假的困境之中去了。是空闲越多,心思越多,又开始重复地回到那个困境之中去,就像传播学的原理,焦虑像病毒一般蔓延,又触发了我的内心的痛点。是一次已经在脑海里预演,重播,回放无数次的经历,又开始重播一次又一次,即使是这样,还是控制不住去回忆已经不可能实现了的美好幻想,同时陷入无边无际的自我否定,自我怀疑之中。其实无比坦诚地摸着自己的心说,那道坎,我一直不曾越过去,我一直重复地做的事情并不是去打开自己的心结,认认真真地接受,我此时此刻所拥有的,我习惯做的无非是逃避逃避再逃避。自认为掩藏堆积和覆盖就可以解决一切。疫情给了我无数个深夜里和自己对话的机会,每每回想起过去的我,我总是心中一阵苦涩。不曾再为一件事流毫无意义的眼泪,只是在深思之后令我难以入眠的仍是我无法和自己和解的心。
令我崩溃一次又一次的是我给了过去的努力机会羞辱现今的自己。堕落,懒散......这些词并不是可以成为我低头的理由,在很多时候却要为一次失误背上这种黑锅。从前,我是一个非常听话的小孩,那时候,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应该拥有自己的梦想。后来,我长大了,几乎所有人都改变了说法,梦想和现实还是有距离的。我无数次询问自己的内心,“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是无可救药的“梦想家”了。我的年少轻狂依旧霸占着我的内心,我依旧没有放下自己的梦想,安逸是令人羡慕的,但是白发苍苍依旧可以做的事情,青春热血还不想去完成。在疫情的空白而飘荡的自我空间里,逐渐找到着力点。
疫情的居家给了我更多的时间和自由,我从新坦然地面对自己,相比起外面世界里的生死时速,对病毒的搏斗和战争,我的战斗微不足道了。胃病不再复发了,生活慢慢地回到正轨上,藏着最深的梦想,冷静地面对自己,全力以赴奔向自己的道路。
任何困境和灾厄都会有结束治愈的一天,疫情也是,自己心里的痼疾也是。
这篇文章出现在我的期末,我写的时候,提心吊胆网络问题,时间问题。甚至这篇文章在写的过程中,我也顾不上找纸巾擦控制不住流下来的眼泪。
今天画了一半的画,突然心血来潮,颓废了几天,把网络上的高考卷拿来瞧了一瞧。我不得不承认这其中有那么一点点自虐的心理倾向,但是看到熟悉的题型,虽然过了一整年没有解过这种题,但是答题步骤和答案就这样自己蹦出来,这次的难度,让我的心理又参杂很多不一样的感觉。
我也清楚的知道虽然我自欺欺人地写了一篇《治愈》的文章给老师看,但是无论自己隐藏得如何,还是欺骗不了自己。我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撕掉没画完的画。
感觉有这些想法,但是不能说,也没有谁可以说。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好,这个也做不好,那个也不会。对呀,我连自己上医院看医生,做检查也不会。甚至,开始害怕当众说话,说话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底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
受够了失眠和焦虑,但是突然没有了考试的压力,又想要放空自己。但是一放空自己就感觉回到了那种漂泊无定的状态里。
可能人就是这样,对没做的事情就抱很多幻想。或许我就是这样,没有完成的目标是这样,没有实现的梦想是这样,没有见到的人是这样,没有遇见的人是这样,遇见了失去的人是这样,错过的人是这样,遗憾是这样,曾经的欢喜是这样……幻想越多,失落越多,遗憾越多……
我确确实实是个很消极的人,间接性消极的人。我已经沦落到写文章也救不了自己,画画也做不到让自己安静下来了。我开始怀疑自己,我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像是在浪费时间。我也习惯了,有委屈,有悲伤,有恐惧不说啊,不说出来就没事了。因为自己经历过再黑暗的路,只有自己会记得啊。
真的很抱歉,我常常在这里写那么多负能量的东西,然后故作旷达又很无聊的无厘头口水歌,我真的很幼稚。我尽量,这是我最后一次写这些负能的东西在这里,我没有办法保证下一次崩溃是什么时候。
或许,我能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样难忘,即使他也没有分担到一丝一毫的焦虑和抑郁,但是他的存在,他走进我的世界,好快,就要满一年了,315天,但是带来的不仅仅是快乐,更是在适当的时候分散了注意力。虽然失去的时候,痛苦和注意力好像都是加倍集中的。
我能如何
我不能如何
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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